薄景晏眸色晦暗了一瞬。

    言綿有些好奇,也揚着頭要看。

    她還沒看到,手機就被薄景晏手一轉收了起來。

    屏幕在瞬間熄滅。

    言綿:“……”

    她不死心:“給我看一眼。”

    薄景晏斜覷了她一眼,頓了頓:“好看。不用看。”

    言綿捕捉到他的話之後,只在一瞬之間就被羞紅染紅了耳垂。

    ——這,是說她好看?

    言綿長睫眨的飛快,迅速垂頭躲開了對視。

    薄景晏脣角微微一揚,幾不可察。

    等再擡頭的時候,他隔空在某個瑟瑟發抖的人身上虛指了一下:“我記住你了,李承哲。”

    李承哲:“……”

    言綿擡頭多看了一眼,猶豫道:“不關李先生的事兒吧?”

    “……”薄景晏微微一頓,垂眸看了她一眼:“以前不關,現在關了。”

    言綿滿腦袋的問號。

    是她智商太低了嗎?怎麼她還不理解這是什麼意思呢??

    言綿不理解,李承哲卻是理解得不能再理解了。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他這個像是冰山一樣絲毫不進女色的薄爺,怕不是動什麼情了吧?

    往少了算,就算只是對言綿有好感,薄景晏也不會允許言綿親近別的異性,就算是求個情也不行!!

    眼看言綿還有要給他求情的意思,李承哲連忙打斷:“我的我的,招待言小姐不周,我給言小姐賠個不是。”

    言綿被噎了一下,更加莫名其妙,正要說話卻是又被李承哲打斷:“爲了表示我的歉意,這剩下的君山銀針李某就厚着臉當薄禮送給言小姐了。”

    他話剛說完,他自己就後悔了。

    ——言綿不就是因爲這個纔會頭疼的吧??

    那他送這個,不就是把自己往槍口上撞的?!

    李承哲一噎,立刻要改口:“言小姐要是不喜歡就算了,李某——”

    “——我喜歡。”言綿打斷李承哲的話,目光落在自己面前已經冷掉了的茶湯上。

    她的目光恍惚了一瞬:“我很喜歡,謝謝您李先生。”

    再看向君山銀針的時候,她的腦袋不再是刺刺的疼。

    代替的,是她心口悶悶的酸澀。

    和君山銀針有關,更是和剛剛李承哲提到的舒霆有關。

    言綿隱隱之中有一種直覺。

    她有這樣的感覺,正是因爲小時候消失的那分回憶相關。

    而那份回憶,有她的家庭,更有愛她的家人。

    言綿目光無定點的落在遠方,整個人像是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憂傷。

    等到言綿抱着被精心包裝後的君山銀針,和昏昏欲睡的豆包晨晨,以及最後斷後的薄景晏坐上車離開之後,李承哲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將將感動得要落下淚來。

    ——早知道今天這麼難,他還做什麼東把薄景晏這尊閻王請來啊!!

    ……

    言綿和豆包被送回了家。

    薄景晏直到看着她打開家裏的燈,這才離開。

    他離開之後沒有去月牙灣,而是讓司機掉頭又回到了剛剛離開的那傢俬人餐廳。

    前臺看到薄景晏的那張超衆的俊臉,當即把李承哲叫了出來。

    李承哲匆匆洗了手趕到,拱了拱手迎道:“薄爺,您回來了啊。”

    ——用的是‘回來了’,而不是‘又來了’。

    說明他一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

    薄景晏微微頷首:“找個地方說話。”

    “好!”

    繞過曲曲折折的小道,眼前豁然開朗的是一間清幽的茶間。

    李承哲親自給薄景晏斟上茶,開門見山:“今天那位是哪家的小姐?”

    薄景晏舉起茶盞的時候眼前又浮過言綿的臉,頓了頓:“不是那家的。”

    李承哲毫不意外,凡是有頭有臉的名媛他都見過幾面,言綿這張臉他也確實沒見過。

    他又說道:“言小姐身邊兒跟着的小孩兒我看倒和薄爺你有幾分相似。”

    何止是相似,只有他們一起長大的才知道豆包和薄景晏小時候簡直是一模一樣。

    “是。”薄景晏沒有否認,話到嘴邊兒又咽下。

    “薄爺要是不放心,可以做個親子鑑定。”李承哲第一次看到對方爲難的樣子,倒是有些奇異。

    薄景晏垂眸抿了一口茶,又咔噠一聲放下茶盞。

    “若是薄爺不放心,我可以幫你做。”李承哲又笑道。

    薄景晏站起身,撫了扶身上並不存在的褶皺:“不用,我有打算。”

    他向前走,剛推開門,背後傳來李承哲悽慘的聲音:“你先把手機還我再走!”

    薄景晏從口袋取出手機,按了幾下,沒回頭,把手機向後輕輕一拋。

    李承哲緊忙手忙腳亂的去接,再檢查相冊的時候,果真就看不到先前他偷拍的那張照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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