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綿皺眉問道：“我沒說取消，誰給的主意？”
她這個主治醫生都沒說取消手術，到底是誰要取消的？
小護士也坦蕩，直接就告訴了她：“是院長親自下的命令，文件都批下來了。”
言綿一顆心聽得微沉，小跑着往院長辦公室趕，卻是撲了個空。
——院長已經出差走了。
沒有院長的批示，她根本拿不到做手術相關的用具。
可是明明昨天還好商好量的答應了，爲什麼突然又反悔了？
言綿失魂落魄的回了辦公室，正好碰上滿臉緊張過來的姜甜。
“綿綿，手術什麼時候開始啊？還需要我做什麼準備嗎？”
姜甜還不知道手術被取消的事情。
言綿脣瓣緊咬，她不知道該怎麼和姜甜解釋這件事。
正在這時，門外路過一個光鮮靚麗的女人高昂着下巴走過去。
言綿緊忙出了辦公室，在走廊攔住她：“虞醫生，您知道院長現在在哪兒嗎？”
虞笑婉斂着眉視線落在她身上，餘光掃到言綿身後不明所以的姜甜之時，就知道言綿現在是在問什麼了。
她低垂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諷刺和快意的光，嘴角牽起的笑意卻弧度一如往常：“在飛機上吧，您找他什麼事兒？”
“是這樣的，我今天下午的一個手術本來是說要做的，院長他卻臨時取消了。”
言綿眉頭緊蹙，“我着急做這個手術，想問一下院長取消的原因。”
虞笑婉輕笑了一聲，眸光從言綿和姜甜身上掃過，這才笑着說道：“我爸他是去參加研究會的，不會帶手機。言醫生不如等我爸回來再問吧。”
“那院長什麼時候回來？”言綿眉頭緊鎖，追問道。
“估計……”虞笑婉微微低頭，眼中暢快的笑意鮮明，擡頭的時候卻轉瞬即逝，“七八天吧。”
“七八天？！”
姜奶奶的手術越早做了越好，若是再等個七八天……
這不行！
言綿咬脣，正想說話的時候又被虞笑婉打斷：“言醫生，我還有其他事，您別再擋我的路了。”
“啊，對不起。”言綿倉皇錯身讓開走廊。
虞笑婉輕笑一聲，下一秒踩着高跟鞋離開。
——跟她鬥，她言綿也配。
“綿綿，這是怎麼回事兒？”姜甜的聲音很是倉皇害怕，“怎麼說好的手術，又取消了？”
言綿也不知道。
她需要一點時間來思考辦法。
姜奶奶的病情不能再拖，手術更是不能再等。
她需要時間解決。
言綿揉了揉太陽穴，又說道：“甜甜，我答應的事一定會做到，你先去照顧姜奶奶，不要讓她擔心，好嗎？”
“……好。”姜甜面色沉重的點頭，又說道，“如果實在不行——”
“——沒有不行。”言綿的語氣斬釘截鐵，“我會讓手術儘快完成的。”
“謝謝你綿綿。”姜甜抿脣一笑，眉間緊鎖的眉頭卻沒有舒展開。
姜甜從言綿的辦公室離開之後，就進了衛生間。
她不是能隱藏住情緒的人。
即便是相信言綿，卻也不得不去擔心姜奶奶。
姜甜洗了一把臉，正要出去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廁所裏說話的聲音。
“欸，你知道今天虞醫生都做什麼了嗎？”
“怎麼了？又去追求秦醫生了？”
虞笑婉喜歡秦路的事情，整個醫院，人盡皆知。
“不是。”那人否認道，而後又說，“虞醫生今天上午代替她爸取消了言醫生下午的手術。”
“這也能取消？！”另一個人目瞪口呆，“不怕耽誤病人病情啊？”
“在人虞大小姐的愛情面前，病人的病情算個屁啊。”那人不屑道，“虞大小姐可心高氣傲的很。她看上的秦路喜歡言綿，她還能讓言綿好過了？”
“……”
剩下的話姜甜就沒有再聽了。
她怕被人看到，倉皇的出了廁所門。
姜甜想去找言綿的時候又突然停住了腳步。
——言綿已經在爲她奶奶的手術奔波了，她不能讓言綿發現取消手術是因爲她。
言綿已經很愧疚，不能再讓她難過了。
姜甜咬牙，轉身去了住院部。
姜奶奶將單人病房收拾的處處光潔，見姜甜進來，問道：“甜甜，綿綿說手術怎麼準備了嗎？”
姜甜一時啞然，不知道該怎麼說。
但姜奶奶卻不傻，看得出來姜甜的神色有異：“到底怎麼了甜甜，有什麼話都要告訴奶奶。”
“我……”姜甜猶豫了又猶豫，終於將全部的事情都告訴了姜奶奶，包括虞笑婉在背後做的手段。
“若不是我們，綿綿也不會受這樣的委屈。”姜奶奶聞言神色黯淡，“不過，無論發生什麼，你都要告訴綿綿的。她有權利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