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不知道人民醫院只有一個手術室。”言綿扯了扯嘴角,杏眼之中盡是一片冰冷,“還是說,院長的命令您也果真能改了。”

    言綿說的兩句話都是陳述語句,但其中的反問意思擺的很明顯。

    人民醫院這麼大的醫院自然不是隻有一個手術室,而虞笑婉即便是院長的親女兒也沒有資格改掉手術安排的時間。

    是她自己擅自做主改了的。

    虞笑婉眼神閃爍了一下,沒有躲開對視:“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成這樣了,這樣吧,都是誤會。我跟您道個歉……”

    言綿心中的怒意隨着血液流淌全身。

    ——虞笑婉真的,任性自私得不像是一個醫生。

    “道個歉就算完了嗎?”言綿冷笑一聲,“虞醫生真是缺少最基本的醫德。”

    “事已至此,我也說會道歉了。”虞笑婉昂着下巴冷漠的掃視了言綿混身上下,“言醫生未免也太咄咄逼人了吧?”

    言綿要被氣笑了。

    現在到底是誰無理取鬧,是誰咄咄逼人?

    言綿被氣得渾身顫抖,手緊緊握拳,指甲都要滲進手心的肉裏了。

    她尚且沒說出什麼,面朝她站立的虞笑婉視線捕捉到走廊盡頭匆匆而來的人,目光微微閃爍。

    下一秒,虞笑婉直接抓起言綿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推了一把。

    而後她驚呼了一聲,順着力道直接倒地。

    言綿被這一變故驚了一下,她眉頭緊皺:“虞笑婉你又在……”

    她話音未落,秦路大步走來的身影從她身側路過,半點沒有停留的扶起地上的虞笑婉。

    虞笑婉身形柔弱,像是被這一變故嚇到了似的,順着秦路的力道柔弱無骨的依靠在秦路的懷裏:“阿路……”

    ——秦路是從走廊盡頭走過來的。

    在他的角度去看,根本看不到揹着他的言綿的動作,只能看到虞笑婉倒地。

    怎麼看,怎麼像是言綿推到的虞笑婉。

    秦路神情溫潤,微微皺眉。

    言綿愣愣的看着秦路的動作,以爲他會怒斥她,一時之間沉默的沒說話。

    秦路扯開虞笑婉搭着他肩膀的手,讓她站穩了。

    而後轉頭擔憂的看向言綿:“綿綿,你沒事兒吧?”

    言綿微愣了一下,搖搖頭:“我沒事……”

    “阿路,摔倒的人是我。”虞笑婉妒恨的目光從言綿身上一掃而過,對上秦路視線的時候,又是一派委屈難言的白蓮花樣子。

    秦路淡淡瞥了她一眼,眸色是虞笑婉看不到的冷漠,他頓了頓:“你沒事吧?”

    “我……很痛。”

    憑虞笑婉的高傲,她能做出這種陷害言綿的事情已經算是突破下線了。

    但是爲了能讓戲繼續演下去,也爲了能符合她最大利益的抹黑言綿,她只能咬牙接着幹下去。

    虞笑婉看了一眼言綿,長長的眼睫垂下:“我已經和言醫生道歉了,言醫生還是……”

    秦路來時匆匆。

    他剛剛會診回來進入研究所就注意到了研究室的古怪氣氛。

    問了其中一個同事他才知道事情的起因結果,連忙跟着兩人去的方向追過去,這纔有了剛剛那一幕。

    言綿杏眸微斂,眸光中盡是一派冰冷:“虞醫生是都要怪在我頭上了?”

    虞笑婉幾不可察的咬了一下牙:“我沒有怪言醫生的意思。”

    言綿若有所思的微微點頭,又道:“也對,手術的事怎麼怪也不能怪到我這個受害者頭上。”

    虞笑婉獨自面對言綿的時候可以態度強硬,但是在秦路面前,她還是留了幾分形象。

    “……手術的事情是我的錯。”虞笑婉勉強一笑,“我會補償言醫生的損失的,這次手術的醫藥費和手術之後的療養費我都會承擔。”

    “最好不過。”言綿沒什麼表情的扯了扯嘴角。

    “——但是言醫生是不是也欠我一個道歉?”

    虞笑婉話音一轉,面似委屈的看着言綿。

    言綿冷眼看着她作戲不應聲。

    虞笑婉眸中一絲恨意轉瞬即逝,她又看向一旁沉默的站着的秦路:“阿路,你也看到了,是言醫生把我推倒的。”

    虞笑婉現在的樣子實在不算得體,甚至能用狼狽來代替。

    醫院走廊的地上雖說一直有專人清掃,但是也架不住病人、家屬、醫生……各類人不停走來走去。

    虞笑婉只倒在地上一瞬,身上穿的C家秀場款式就已經沾上了灰。

    她穿的衣服是淺色的,有灰塵髒東西沾上去顯得更突兀的髒。

    秦路垂眸瞥了一眼她的衣服。

    從他剛剛的視角來看,確實是言綿把虞笑婉推倒的。

    但是就他本人而言,他不相信言綿會幹出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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