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看到薄景晏發來的消息之後,哼笑了一聲。
他就知道自家爹地對言綿有不軌之心。
不過,他倒是很樂意讓言綿來做他的後媽。
晨晨收起手機,剛要出去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本來礙不着他什麼事,但晨晨不想被帶隊來的老師發現。
——要是是帶隊來的老師,肯定會把他帶回去的。
他待會兒還要去找言綿,纔不要去幼兒園。
晨晨這樣想着,又退回了其中一間廁所。
廁所進來的卻是兩個小孩兒。
兩個小孩兒臉上身上各自有傷,都是被護士們包紮好了的。
“咱們要回去了嗎?”小孩兒說話的聲音不是很開心。
“不回去還能幹嘛?”另一個小孩兒說話的時候語氣還是有些衝。
晨晨辨認出來,這是他們班打架的那兩個小孩兒的聲音。
他神情一鬆,正要推門出去,卻在手剛碰上門把的時候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那晨晨呢?”先說話的那個小孩兒問道。
晨晨微微一愣,一時之間沒有再動作。
“你管他幹什麼?”另一個小孩兒說話的時候語氣很不好。
他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嗤笑了一聲,,“沒人管的野孩子罷了。”
“你說什麼?”先開口的小孩兒沒聽清。
“我說,薄斯晨他就是一個沒人管的野孩子。”
另一個小孩兒說話的時候一字一頓,聲音很大。
不屑的聲音穿透了廁所的隔間,準確的傳到晨晨的耳中。
晨晨小臉表情一片到冰點的冷意,他眸中盡是被侮辱的憤怒。
就在晨晨要推門出去的時候,兩個小孩兒的對話又開始了。
“你!”說話軟的小孩兒害怕的四處張望了一眼,緊張道,“你不要命了?!要是被他聽到……”
“——被他聽到又怎麼樣?”小孩兒的態度很囂張,他又是一聲嗤笑,“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
“不知道。”另一個小孩兒懵懂的搖搖頭。
“他是要來找豆包的媽媽的。”小孩兒得意洋洋。
“啊?”另一個小孩兒沒搞懂,“他爲什麼要找豆包的媽媽啊?”
“因爲薄斯晨他自己沒有媽媽!”小孩兒的聲音斬釘截鐵,他不屑道,“薄斯晨自己沒有媽媽,他就像個小偷一樣來偷豆包的媽媽。”
晨晨漆黑的眸中閃過一絲刺痛,就連原本的憤怒都被掩蓋住了。
“你看薄斯晨那個小屁孩,一天天在我們面前這麼橫,還不是沒有媽媽的人。”
晨晨垂在身側的手已經握成了拳,他渾身顫抖似乎是因爲憤怒,又似乎是因爲悲切。
若是換做以前,有人這樣說他,他絕對饒不了那個人。
但是……那人說的對,他就是趁着豆包不在的時候來偷走豆包媽咪的人。
他就是一個膽小的小偷——
狹小的廁所隔間之中,晨晨站在角落,垂着頭。
一滴豆大的淚墜落,打在地上,無聲無息。
“好了,我們走吧,別管薄斯晨那個人了。”
那兩個小孩兒終於說完了話,推開廁所門離開。
廁所裏,又安靜下來。
暮色降至,日光西沉,映照出廁所隔間中一個孤寂的小人影。
……
言綿在辦公室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晨晨,她正要去找的時候,又被同事叫去開會。
她心裏着急,怕錯過晨晨的電話。
開會的時候一直時不時的點亮手機屏幕,但卻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到晨晨發來的一條信息。
一場會議開得言綿心不在焉,結束會議之後她第一個跑了出去。
正巧在走廊碰到相熟的護士長。
言綿眼睛微亮,攔住了護士長:“雨姐,您有沒有看到一個這麼高的小孩兒?”
她比劃了一下晨晨的身高,又說道:“就是和幼兒園打架的兩個小孩兒一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