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晏回神：“請。”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記掛臉色蒼白的言綿的原因，兩人的談話沒過多久就結束了。
院長都沒想到，這次能和對方搭上話的時間還比不上上次的零頭。
要不是薄景晏明顯心不在焉，他還不甘心的想多說兩句。
等他快出門口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麼：“薄總要下去看看嗎？”
他話音落下，沒人應聲。
院長以爲是自己想多了，正要道歉告辭的時候，辦公桌之後傳來一陣動靜。
而後薄景晏邁着一雙長腿沒兩步就站在了他面前。
“麻煩了。”
院長受寵若驚急忙擺手：“沒事兒沒事兒。”
他說完，率先微微躬身迎着薄景晏出去。
院長開來的車已經在門口候着了。
助理坐在駕駛座開車，言綿坐在副駕等院長出來。
車裏一片安靜，言綿垂着頭悶悶的抱自己裹在大衣裏，手指在手機上不停的划動着。
若是仔細看過去，她手機上什麼顯示都沒有，言綿的手指只在空空的標示着各種APP的主屏幕上划動。
助理似乎下車吸菸去了，只聽到車門打開的聲音和腳步落地的聲音。
言綿一眼沒看，還是悶悶的垂着頭。
幾秒之後，車體又晃動了一下，駕駛座上的人重新坐了上去。
言綿沒聞到難聞的菸草味，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清冽的氣息。
這種清冽的氣息，她只在一個人身上聞到過……
言綿划動手機的指尖一頓，她的頭也向着自己這邊兒的窗戶歪。
光線折射的玻璃上，茶色的車窗上落下的不是院長助理的臉，而是薄景晏那張清冷俊朗的臉頰。
視線相對——
茶色的車窗和薄景晏淺色的眸子幾乎融爲一體。
言綿手指不由自主的顫動起來，她眉頭輕皺，卻在皺到一半的時候掐了一下尾指，蹙起的眉頭又生生鬆開。
寂靜一片的車內，薄景晏冷淡的聲線更加明顯。
車窗之外的街道上喧雜聲一片，更襯得薄景晏的聲音很是清冷。
言綿渾身一顫，隨即掩飾性的看向手機。
手機在慌亂之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她鎖住了屏，她又去按開屏鍵。
“言綿。”薄景晏的聲音再度響起，聲音平穩，能聽出其中一直存在的冷淡，“你在躲我？”
他要是再看不出來，那就是傻子了。
“……我沒有。”
言綿不自覺咬住脣瓣，紅潤的脣上被印出一道毫無血色的白印。
她手上仍然緊緊抓着手機，好像藉助這個動作給她勇氣似的。
——不過，薄景晏怎麼會在這裏。
言綿向外看了一眼，院長正站在街邊不遠處訓斥着助理，似乎還是因爲助理吸菸的事。
“是嗎？”薄景晏對她的走神沒說什麼，淺色的眸子直直的落在她身上，“看我。”
“……什麼？”言綿聽到了，卻像是沒聽清似的，手上仍然緊緊抓着手機。
她手腕痠痛，不知道是因爲用力過度，還是因爲前一天晚上做噩夢的時候壓到了。
言綿輕輕轉動了一下痠痛的手腕，卻在這時腕間一緊。
薄景晏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言綿驚詫之下，轉頭對上了薄景晏的視線。
方寸之地之間，兩人距離近在咫尺，面對面相視。
兩人都沒說話，但出乎意料的是，在對視之間，似乎靜寂的讓人煩躁的空氣安靜了下來。
“你在生我的氣。”薄景晏似乎能穿透一切的眸子緊緊鎖住言綿的，讓她片刻都不能逃離，“因爲什麼？”
言綿怔怔不語：“……”
薄景晏在心中排除了種種可能，最終鎖定在一件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