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醫生?”薄母沒等到言綿的迴應,皺眉取下手機,自語道,“……手機壞了嗎?”

    言綿手指不停的顫抖,她舉着手機,勉強穩住聲音:“抱歉,我剛剛沒注意。”

    “哦,沒事兒。”薄母放心的放下手機,接着問道,“你現在到了嗎?”

    “我……”言綿到了,但是她不敢進去,不敢面見薄景晏的那張臉,“我臨時有些急事,我得先走了。真的很抱歉薄夫人……”

    言綿的聲音越來越低。

    她沒等薄母回答,就先掛斷了電話。

    ——她腦子很亂,腦子亂,心也很亂。

    至少現在,她還沒有明知道上面的人是薄景晏的情況下進去。

    服務員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言小姐您不進去了嗎?”

    “抱歉,我有急事,麻煩您和……您和薄先生說一聲,就說我——”

    言綿心亂如麻,她背過身子和服務員交代了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二樓樓體上緩緩走下的腳步聲。

    和腳步聲一起出現的,是薄景晏彷彿鬼魅一般出現的低沉性.感的聲音:“想說什麼不用別人轉述,你現在和我說就行了。”

    言綿身體頓時僵硬在原地,她聽得出來是薄景晏的聲音,正因爲是這樣,她纔不敢回頭。

    她甚至自欺欺人的在想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言綿裝作沒聽到,加快了腳步往前走。

    還沒走兩步,就撞進了一個堅硬寬大的胸膛上

    “啊!”言綿被撞痛了額頭,捂住頭後退了一步。

    薄景晏被她撞到,卻是一步也沒有後退。

    看到言綿被撞痛,他垂在身側的指尖微微一動,似乎是想擡起來安慰言綿,但是最終沒有擡起。

    “撞痛了?”薄景晏聲音清冷到了極點。

    “……”言綿捂着額頭,既沒有出聲,也沒有要擡頭的意思。

    ——痛也就痛那一下,她是不想對上薄景晏的視線纔不擡頭的。

    男人眉心漸漸蹙起,聲音染上了淡淡的嘲諷:“撞痛了纔好,這樣我們言小姐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

    言綿頭垂的更低了。

    她耳邊就是薄景晏帶着嘲諷的聲線,不知道爲什麼,心裏突然多了幾分委屈。

    言綿抿脣,只覺得嘴中一片苦澀,苦得她眼眶發緊。

    薄景晏等不到言綿的半分回覆,琥珀色的眸中帶上了幾分煩躁。

    下一秒,修長的指尖挑起言綿低垂的下巴。

    言綿的下巴還是很涼,不知道是因爲心裏太緊張,還是剛剛在外面凍的。

    薄景晏只落了一瞬,眉頭就皺得更緊了。

    ——才這點程度就要哭了嗎?

    薄景晏神情不由自主的一鬆,垂下的手微微攥起,隨即放下手:“跟上來。”

    他說完轉身就走,率先上了樓。

    言綿輕輕咬住脣瓣,垂下眸子。

    她揹着薄景晏的方向轉身要出門。

    卻在這時被身旁一直站着的服務員攔下。

    服務員悄悄幫她指了指門外,小聲說道:“外面都是薄先生的人……”

    ——也是,薄景晏出門怎麼可能不帶保鏢。

    言綿在原地踟躕良久,終於選擇了上樓。

    路過服務員的時候,她低聲道了一句:“謝謝你……”

    “沒事兒沒事兒。”服務生受寵若驚,緊忙擺手。

    他算是看清楚了,眼前這人可不是一般攀附權勢的女人,看樣子,可是薄先生放在心上的人。

    他可沒錯過剛剛薄爺眼中淡淡的心疼。

    服務員和言綿都沒有注意到的是,她在上樓梯的時候,二樓角落裏站在暗處的薄景晏似乎是鬆了一口氣。

    黑色西裝的衣角一閃而過,在言綿上樓之前就進了包廂。

    一樓的大廳安靜,二樓更加安靜,一個個包廂門緊緊關閉。

    言綿甚至不知道薄景晏在哪一間包廂。

    她踟躕在原地,沒過多久卻看到一間包廂門戛然打開。

    薄景晏推開門,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連地方都找不到?”

    言綿:“……”

    言綿憋了一口氣,她覺得似乎今天薄景晏說話一直帶着一根刺,比平常要難相與的很。

    她悶悶的低頭走過去。

    包廂門只被薄景晏開了一個狹小的空,他還堵在門口,要過去她也只能擠過去。

    言綿站在門口頓了頓,看薄景晏沒有讓開位置的意思,她憋着一口氣直接擠了過去。

    薄景晏一步也沒錯開,被美人擠了一個滿懷,鼻息之間都是她身上的清香。

    “……”

    他指尖微點,沒出聲。

    跟在言綿身後‘砰’的一聲,輕輕帶上門。

    言綿心裏的緊張隨着這一聲關門的聲音拉到了極點。

    她面上無懼無畏,身體卻誠實的顫了顫。

    薄景晏看在心裏,鼻腔裏若有似無的發出一聲輕輕的嗤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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