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她要是再不說話就說不過去了。
言綿謙遜道：“虞醫生說笑——”
“——虞醫生這話說得言重。”言綿的話說了一半，就被秦路搶了話。
他面上還是納入溫潤如水的君子樣：“只是說虞醫生和言醫生各有擅長的領域，我想問的問題虞醫生回答不了而已。”
虞笑婉化着精緻妝容的臉緊緊繃着：“阿路，我們纔是一個名牌校區畢業的，要論研究方向，我纔是能幫你更多的人，她一個帶着個拖油瓶——”
“閉嘴。”言綿掀起眼皮，清凌凌的眼睛冰冷的看着虞笑婉，冷冷吐字：“虞醫生要是真優秀也不必要在我這裏找存在感，還有，建議虞醫生管好自己的嘴巴。一個自詡優秀的高材生，不至於連自己的嘴都管不住吧？”
趙晴聽到言綿這麼說話，第一反應就是明白言綿現在是被惹毛了。
言綿平常脾氣很好，但是也不是個好惹的人——這一點兒從她當時把李瑤送進派出所的時候就能看出來。
也怪虞笑婉，是她自己惹的事兒。
趙晴四處環顧了一圈，果真看到周圍一圈同事都安靜下來，立着耳朵聽這邊兒的八卦。
……
虞笑婉被言綿迎面毫不留情的一頓斥責，一張小臉一陣青一陣黑。
她正要說話的時候，卻聽到了秦路的聲音：“虞醫生下次還是想好措辭再說話吧。”
他嘴角還噙着一絲笑意，只是在笑意之中看不到半點的溫度：“還有，綿綿優不優秀也不是你能說了算的。工作的時間，大家都回自己的位置去吧。”
“……”
趙晴一聲沒吭，立刻轉身離開，在她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虞笑婉緊緊抿脣，眼睛盯着秦路看。
秦路卻沒在看她，微微彎腰，柔聲問言綿：“綿綿，沒被嚇到吧？”
任誰都能聽出他話語裏的擔心。
虞笑婉臉色更蒼白了，她視線轉移在言綿身上，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轉身挺直了脊背離開。
……
薄母喫下醫生開下的藥，單手端着水杯一口口的抿着水。
她正是心不在焉的時候，突然接到了薄景晏的電話。
看着薄母坐起，身邊的助理立刻上前幫薄母放下水杯，又幫薄母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坐姿。
薄母猶豫的看了一眼手機上電話的備註，揮揮手：“你先出去吧。”
“是。”助理立刻站直了身子，隨後退出病房，帶上門。
薄母做足了心理準備，這才接通了電話：“景晏……”
“嗯。”薄景晏冷淡的聲線在聽筒中響起，他開門見山，“言綿的事情，您知道了？”
薄母噎了一下。
她是沒想到自己這兒子過了這麼久，還是這麼犀利。
半點兒對她不留情面。
“……是。”薄母微微咬牙，認了這件事兒。
這件事畢竟是她的錯誤。
薄景晏微微頷首，“我希望這件事情您不要插手。”
“好……”薄母雙眸中閃過一絲愧疚，“言……言綿那邊，你看着辦吧。”
尾音中，似乎帶着些淺淺的嘆息。
薄景晏微頓，隨後頷首：“謝謝您。”
“沒事。”薄母覺得在自己兒子面前發生這種事兒，她很沒有臉面。
因而沒等薄景晏再說些什麼，她就說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嘟嘟嘟——”
薄景晏眸光深邃，把手機扔在辦公桌上。
先前薄母說的那句話，是隱隱認同言綿身份的意思了。
對於薄家這樣的頂級豪門，商業聯姻是最下選。
他不需要，更不屑於需要。
只要未來的薄夫人能撐得起檯面，能讓他喜歡就足矣。
薄母先前的話，顯然是對他這一想法的認同。
剩下的，是要他想怎麼才能和言綿和好，讓言綿對他曾經的事情絲毫不戒嫌。
並不敞亮的燈光之下，薄景晏眸光深晦。
……
言綿雖不是很想和薄母相處一室，但她到底是薄母的主治醫生。
身爲言綿個人，她能不去找薄母；但是若是作爲言醫生的話，她不去看薄母就說不過去。
言綿特地回了一趟辦公室，帶上了自己的記錄本和筆，這才扯正了白大褂，來到薄母病房門口。
一如既往的，助理守在門口。
他看到言綿過來，緊忙又迎上前：“言醫生。”
“嗯。”言綿面上端得嚴肅，“我來給夫人檢查恢復情況。”
“您請進。”
言綿微微一頓，沒有擡步就進，她猶豫的問了一句：“……裏邊兒有人嗎？”
助理人精似的人，立刻就反應了過來：“您問的是小薄總吧？”
“咳咳。”言綿被一下戳破，有些尷尬，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今天小薄總沒來。”助理的聲音頗爲遺憾，“要不我替您打個電話問問？”
“——不不不！”言綿緊忙打住他的動作，激動之下險些把記錄本掉在地上。
“真的不用！”言綿緊緊抓着記錄本，“我進去了，還有要是在這段時間碰上什麼人想進來……別讓，就說耽誤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