摺疊上的報紙上有祁朝的兩個字。

    薄仕通若有所思,眸光掃過還在熟睡中的薄母。

    隨即修長的兩隻手指夾起來那張報紙,打開之時一張照得很清楚的照片映入眼簾。

    照片上的兩人,一個是男人的背影,他能認出來是祁朝的背影;

    另一個露出半張臉的女人……

    薄仕通眯起眼睛。

    ——是昨天那個醫生。

    一瞬之間,從言綿辦公室裏走出來的祁朝,昨天在辦公室裏內間似乎有些熟悉的聲音,還有言綿身上穿的那件和祁朝先前那件一模一樣的羽絨服。

    “……”

    原來如此。

    “你看什麼呢?”薄母迷迷糊糊睡醒,喊了他一聲。

    “花邊新聞而已。”薄父將報紙收起來,端了藥過去,“阿月,喝藥了。”

    “……哦。”薄母沒有深究,接過水將薄父手中的藥一飲而盡。

    ……

    正是週六,言綿在家休假,和豆包享受難得的親子時光。

    “豆包,你下午想去哪兒玩去?”

    “嗯……”

    這倒是問住豆包了。

    豆包小臉頗愁的皺了一起,看得言綿心癢的又捏了好久。

    正是在這時,門被敲響。

    三聲門響,一輕兩重。

    言綿詫異過去開了門:“誰呀?”

    接下來的話在看到表情寡淡看來的祁朝之時就壓了下去。

    “祁朝?”言綿有些心虛的眨了眨眼睛。

    昨天祁朝離開之後,她晚上下班還特地來找了他,卻沒能看到他的人影。

    祁朝的家門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也沒開過,可見是一晚上沒回來。

    言綿以爲是因爲她,把人氣得不想回家了。

    她也沒想到祁朝會這麼生氣,現在祁朝‘送上門來’,她更是愧疚得很。

    “不讓我進去?”祁朝冷眼掃了一下還拴住的防盜鏈。

    言綿急忙解開防盜鏈,讓開位置,“讓,請進……”

    祁朝沒理她,徑直走進去。

    “祁朝哥哥!”豆包沒看出來祁朝的臉色,很是開心的往祁朝的方向蹦跳了兩下。

    祁朝接住他,免得他摔倒了。

    隨即又把人小體重輕的豆包一把抱到了沙發上。

    言綿關上門回頭的時候就看到一大一小並排坐在沙發上,大小的兩人都齊齊的看着她。

    言綿嚥了口口水:“喝、喝茶嗎?”

    “不喝。”祁朝兩條修長的腿交在一起,看着言綿說了一句,“走。”

    “啊?”言綿懵懂的看他,“‘走’啥?”

    “遊樂場。”祁朝面無表情。

    言綿:“??”

    怎麼突然扯到這兒了?

    祁朝上揚的丹鳳眼一眯,更顯得眉眼張揚。

    他冷聲提醒道:“昨天。”

    昨天?

    言綿遲來的記憶回籠。

    ——‘我帶你去遊樂園玩。’

    她……好像確實說過這話。

    只是……

    “你不會反悔了吧?”祁朝眼睛眯得更深,輕輕戳了戳身側的豆包,“你媽咪答應了我一起去遊樂場的,她是言而無信的人吧?”

    豆包沒看出來兩人有些奇怪的氣場,更沒有聽出祁朝語氣中的深意,聞言肯定道:“我媽咪當然不是言而無信的人!”

    言綿:“……”

    祁朝眯眼,輕聲提醒道:“小孩兒看着呢。”

    “……”言綿嚥了口唾沫,“我當然不是言而無信的人。豆包,走收拾東西,咱們一起去!”

    “好耶!”豆包知道有的玩,跳下沙發跑去房間換衣服。

    祁朝眯起眼睛:“你是這麼說的?”

    “是!”言綿這次好不心虛的點點頭,她想了想,又倒打一耙,“你不會嫌棄豆包是個累贅吧?”

    雖然是她答應的吧……

    但是隻有他們兩個人出去未免有些太曖,昧了。

    “……”祁朝從言綿有些閃躲的眼神中看出來她的想法。

    他不明情緒的扯了扯嘴角:“當然不。”

    言綿好歹鬆了口氣,說道:“我也去換一身衣服去。”

    “嗯。”

    言綿跑到房間關上了門,換上了一身簡單的白色長袖和牛仔褲的套裝,外邊兒則穿了一件黑色的羽絨服。

    簡簡單單在路上隨處可見的搭配,因爲她腰細腿長的身材硬生生把她襯托得格外清麗。

    言綿塗了一層防曬,抿了脣膏,正要出門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麼,她又拿出了手機。

    言綿:【晨晨,你在幹嘛呀?】

    晨晨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辦公樓裏學習身爲薄氏繼承人該會的東西。

    手機“嗡”的一響,晨晨先是看了一眼坐在另一個辦公桌上垂眸看書的老師,看他沒注意這邊兒,就拿出手機敲了消息回回去。

    晨晨:【怎麼了?】

    言綿:【要出來玩嘛?去新開的那家遊樂場。】

    她說的那家遊樂場是新開的那家室內遊樂場,因爲是在室內,又裝了恆溫設置,冬天也能去。

    晨晨猶豫的又看了一眼臺上的老師。

    老師正巧看過來,偏頭的時候戶外照過來的陽光在他耳際滑過一道亮光。

    他摸了摸耳垂上黑曜石的耳釘,將鼻樑上的眼鏡往上推起,微微一笑,問道:“有什麼問題嗎?晨晨。”

    聲音格外磁性漪念,悅耳的很。

    只是晨晨從小都是聽着薄景晏的聲音長大的,對於他的聲音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晨晨思索了一會,直接說道:“老師,我想請個假。”

    “請假?”老師挑了一下眉,從黑暗的背光處傾了一下身子。

    直到他半個身子從光線中露出來,這才讓人看到了他那一頭張揚的銀髮。

    “是。”晨晨微微頷首。

    “……”老師思索了一下,笑了起來:“當然可以。去吧。”

    簡簡單單的笑容卻像是帶上了幾分不太明顯的邪性。

    “謝謝老師。”晨晨禮貌的點頭,打開門離開。

    看着晨晨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老師若有所思的玩味念着:“請假?”

    這還是第一次晨晨和他請假。

    不是薄景晏親自和他說的,估計也不是什麼正經的理由。

    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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