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媚的嗓音中帶着些許危險，但更多的卻是對言霏霏難以言狀的誘惑。
言霏霏足足頓了很久：“好，你要我怎麼做？”
“……”
兩人的談話一直持續了很久，掛斷電話的時候整個言家已經陷入了一片夜晚的黑暗之中，只有言霏霏的房間還亮着燈。
她緊緊捏着手機，臉上的面膜早就已經幹在了臉上。
言霏霏拿手撕了一下，疼得她渾身一顫，但是胸腔中的一片熱意卻是難消。
……
薄景晏重新拿起手機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
手機屏在他擡起的時候就亮了起來，坦露出屏幕上的條條短信來。
薄景晏點進去，一字一句的讀了下來。
“……呵。”讀完之後，薄景晏的臉上已經不帶一絲溫度。
他倒是小瞧言霏霏了，或者說，言霏霏背後的人？
手機在手指之間轉了一圈，隨即被隨手仍在牀頭櫃上。
……
翌日清晨，整六點半。
薄景晏被生物鐘叫醒。
他先去洗漱，喫完了早飯，纔拿起手機回了沈風昨天的消息。
【你去聯繫她。】
……言霏霏那邊兒，是最輕鬆，也是唯一可能的突破口。
薄景晏狹長的眸光幾無定點的落向遠方。
沈風的效率很快，順着薄景晏的要求將電話打到了言霏霏手機上。
即便是早有宋媚的提醒，言霏霏在接到沈風的電話之時還是有些不可思議。
她呵退傭人，接通了電話：“沈特助。”
“言小姐。”沈風彬彬有禮，“我們薄爺說讓我找您要出剩下的線索，畢竟當初說好了的，是全部。”
“我知道。”言霏霏心跳很快，手指緊緊的抓着手機，“我只想再見景晏最後一面。”
“言小姐。”沈風笑了一聲，“您知道您現在沒有資格提條件的。”
言霏霏眸中閃過一絲怨意，語氣幽幽：“可是我只想見景晏最後一面，就連這個願望也不行嗎？你知道我和言綿只有怨沒有恨，要是我得不到我想要的，我大可以把消息咽死了。”
沈風眉頭緊皺：“我會轉達消息的。”
他聽得出來言霏霏的意思，更瞭解言霏霏是一個多難纏的人。
最後他只得掛斷了電話，將情況報告給了薄景晏。
“砰、砰、砰——”
悶悶的響聲在皙白的指尖和沉黑的大理石桌面之間響起。
讓辦公桌前的沈風更加緊張，不禁低下了頭。
“這點事情都辦不好。”薄景晏聲音淡淡，“沈風，你能力愈發差了。”
“我的原因，抱歉薄爺。”
“……”薄景晏深邃的眸子緩緩落在之間和大理石桌面的陰影之間，“去告訴她我答應了。”
——答應的不是言霏霏的條件，而是言霏霏背後那個人的條件。
他倒是要好好和對方會一會。
思路很好，只是做法太蠢，找到了言霏霏這個蠢人。
“是！”沈風領命離開，出了門之後，他緊忙打通了言霏霏的電話，三兩句交代了時間和地點就掛斷了電話。
沈風默默擦了擦頭上的冷汗。
他發誓，今天之前再也不會去薄景晏的辦公室了。
他跟在薄景晏身邊這麼長時間，要是還看不出來對方隱藏在平靜外表下的怒氣，那就是他的眼瞎了。
沈風搖搖頭，緊忙離開原地。
薄景晏靜靜的在辦公室裏待了很久，又拿起了手機，將電話打到了薄母手機上。
“母親。”
電話不出意外的很快就被接通了。
“景晏？”薄母聲音驚喜，“你怎麼有時間打過來啊？”
“母親，我想請您幫個忙。”薄景晏聲音淡淡，開門見山。
“……”薄母微微一愣，“什麼事情？”
景晏找她幫忙的時間可實在不算多。
“我朋友有個小孩兒，喜歡藝術，在油畫方面很有天賦。”薄景晏言簡意賅，“我想請您幫忙指導一下。”
“……”
一向寵兒子的薄母卻沒有馬上答應。
說句不自謙的話，她在藝術水墨畫上確實頗有造詣。
但正是學藝術人的通病，收徒的時候總會有所挑剔。
“您不用收徒。”薄景晏似乎明白薄母在糾結什麼，“只是幫小孩兒入門的指點。”
“好。”薄母果斷答應。
她想追問那個小孩兒的具體消息，卻又擔心話多了會引起薄景晏的厭煩。
猶豫着沒說話。
“謝謝您。”薄景晏聲音淺淡，“至於是什麼人，您到時候就知道了。”
他想着豆包那張酷似他的臉，眸中閃過一絲輕巧的笑意：“我相信您不會失望的。”
這話說得薄母倒是真的好奇了起來。
她連連應了一聲，又小心翼翼的問着近況。
出乎意料的，薄景晏竟然會有耐心的一一應答下來。
這種原本在普通母子之間顯得格外尋常的事情，在他們之間卻是算不得尋常。
正是不尋常才顯現出其中的珍貴來。
直到最後掛斷電話的時候，薄母嘴角還帶着一絲壓不下去的笑意。
她隨即想到了薄景晏剛剛那通電話提到的小孩兒，思索一瞬，和助理商量之下，將事情定在了週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