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更不知道思緒從哪兒落定。
明明‘事實’就擺在她眼前,她卻不想相信。
除非是薄景晏親自告訴她……
告訴她,他們兩個已經不可能了。
但是不是現在——
她有私心,即便知道薄景晏可能是被誤會的。
但是真的看着言霏霏和薄景晏赤果的躺在一張牀上,她又怎麼可能平靜的接受呢?
言綿再也沒有開口,直到坐上了姜甜的車上,她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姜甜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神色。
她原本是想現在就開車走的,可是看到言綿仍然看向酒店的目光之時她就明白了什麼。
或許,言綿是想親自看着薄景晏離開,才願意離開這裏。
“……”姜甜微微嘆了口氣,牽上言綿的手傳給她溫暖。
……
希爾酒店房間裏。
或許是剛剛女人尖聲爭吵的聲音太大了,薄景晏終於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還沒睜開眼睛,他就聽到“碰”的一聲,門被重重碰上的聲音。
聲音之大,一聽就是帶着怒氣的摔門。
誰敢在他面前摔門?
薄景晏眉頭微皺,整個腦袋似乎還有些混沌。
他先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鼻腔裏似乎還殘留着化工品刺激的味道。
——等等!
薄景晏猛地睜開眼睛,背對着他的是一個女人正在穿衣服的,赤果的背部。
“你是誰?”薄景晏眯起眼睛,猛地扶牀向後挪。
“——呀!”對方比他驚叫的聲音還大。
轉身之際,露出正臉,正是言霏霏。
直到被子被撐起來,冷風鑽入,他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也是赤果的。
薄景晏瞳孔猛地縮了一下。
“景晏你醒了啊。”言霏霏笑了起來。
“……”
薄景晏將她的話忽視了個徹底。
他努力思考自己昏迷之前的場景,和昏迷之後發生什麼的可能性。
可在迷.藥的後勁影響下,他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可是即便想不到,眼前的這個場景已經足夠讓他怒起來。
一股從未有過的喧囂怒意噴薄而發,薄景晏抱着被子坐起。
他身上全是赤裸的,沒有一點兒衣物。
言霏霏也是,他半昏迷之前聽到的悉悉索索的響聲正是她的穿內衣的聲音。
“言霏霏,你好大的膽子。”薄景晏的聲音冰冷的像是一把開過刃的尖利匕首。
“景晏……”言霏霏被他冰冷到極點的目光釘在原地,無措又害怕的顫抖着身子不動了。
得利於本身就出色的外貌,她這樣的表現完全就像是一隻無措的小白兔似的。
——除了那本來就黑成一團的心臟之外。
但是薄景晏卻半點沒有因爲眼前的容貌動容的意思。
“滾出去。”他冰冷吐字。
言霏霏渾身直顫抖,她還想再說什麼,可是面對薄景晏想殺人的目光,她明白自己要是現在不出去,保不準小命不保。
言霏霏眸中盡是驚恐,雙手直顫穿好了衣服,立刻出了門。
出門之前,她分明的聽到了一句如同來自地獄般的索命聲音:“言家會爲此付出代價的。”
……
等房間只剩下他一個人,薄景晏這纔有時間整理自己雜亂的思緒。
他在枕邊摸了一下手機,手機早不知道被丟到那裏去了。
薄景晏閉了閉眼睛,卻是始終也想不出來自己會不會和言霏霏發生關係。
身上一片的粘膩就更不用說了——那是被迷.藥逼出來的。
然而這樣的場景,換做就算是沒有發生過感情,也說不清楚了。
言綿……
薄景晏閉了閉眼睛,神情冰冷的穿衣服。
推開門看到的卻是李隊那張臉。
李隊欲言又止,神情頗有些尷尬。
他早在言霏霏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猜到薄景晏醒了的事情。
怕薄景晏出來會尷尬,這才讓那羣小警察都離開,他一個人守在這裏。
“……”薄景晏面色冷淡的看着他,在李隊的神色上落了一秒,他隨即有了什麼擦測,“她知道了?”
話沒頭沒尾,但是在場的兩人卻都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也知道他說的是誰。
李隊頗有些苦惱的抓了抓後腦勺:“昂……”
他想再說些什麼找補,但是也真是沒經歷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纔好。
——草!真是比自家女兒看的言情小說還要狗血燒腦!
李隊在心裏謾罵了一句。
薄景晏眸色深沉,閉了閉眼睛:“走吧。”
只這一段時間的清醒和出來之後看到的李隊,他就已經大致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了。
最重要的是——
這件事情被她知道了……
再說什麼都補救不得。
李隊小心翼翼的去觀察薄景晏的神色之時,發現他除了刺骨的寒冷之外,似乎還有些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