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病牀邊上的牀頭櫃上摸了一下，果真就摸到了他的手機。
晨晨熟練的單手操作，打開手機之後又敲開了豆包的聊天記錄。
他敲字過去，又戳了戳豆包：【豆包。】
豆包正在上課，手機就嗡的響了一下。
他黑晶晶的眼睛轉了一圈，隨即悄悄的拿出手機。
在看到消息是晨晨發來的之後，豆包眼睛一亮，險些直接跳起來。
豆包：【晨晨，你醒啦！還疼嗎？】
晨晨動了動腿腳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痛得他直接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後果斷敲字給豆包：【不疼，這點兒疼算什麼？】
他想了想，又敲字過去：【話說，現在你該叫哥哥了吧？】
先前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前，兩人就在幼兒園猜過拳，輸了的人要叫哥哥的那種。
誰知道先前輸了的人是他，害得他連叫了一天的哥哥。
現在想起來，晨晨的臉色都有些黑。
豆包的消息來得果斷：【不，肯定是我比你早出來，你該叫我哥哥。】
晨晨鬆了口氣。
——果真豆包已經知道了他們的爸爸媽媽就是一個的事情了。
【不對，是你該叫我哥哥，明明我比你高。】
晨晨皺眉敲字過去。
豆包不服輸：【媽咪都說了我丟了一個弟弟。】
晨晨嘴硬：【也許是媽咪記錯了呢。】
豆包：【……】
豆包搖頭剛發消息過去，頭頂就傳來一聲警告的聲音：“豆包，你上課玩手機是不是？”
豆包差點兒嚇掉手機，擡頭一看，果真是來查課的老師。
他只得把手機交到了老師的手裏。
“手機先保存在我這裏，下課把你家長叫過來。”
老師毫不留情的收走手機，留下一句話。
豆包頓時小臉一垮。
……
“不要——別過來！啊——！”
言霏霏尖叫着從噩夢中驚醒。
她多麼想要安慰自己這只是一場夢，可滿屋的狼藉和她身上的白污卻在毫不留情的提醒她這就是事實。
言霏霏將臉頰的冷汗盡數擦除，隨即才顫抖着身子站了起來：“……言綿，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要讓你承受和我一樣的傷痛，我要讓你一無所有，我言霏霏說到做到——！”
心中翻涌的恨意讓言霏霏將手指硬生生扣斷。
鮮血淋漓的指甲也捻不斷她心頭愈發陰暗的想法。
言霏霏眸中迸發出陰寒的閃光，顫抖着身子去浴室將身上的髒東西盡數洗乾淨。
她心中不斷的安慰自己，今天遭受的一切苦難都是爲了往後的報復。
……
言綿從晨晨的病房離開之後去了配藥室。
剛剛轉角進去就在裏邊兒碰上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言綿神情輕鬆的過去：“小路哥，你怎麼會在這裏啊？”
秦路回頭，看到是她，嗓音溫潤的應道：“院長讓我看看這批次的藥物怎麼樣。你來這兒是？”
他眸底深處似乎有什麼晦暗的光一閃而過。
“我來看看給晨晨的配藥。”
在提起晨晨的時候，言綿的神情中有明顯的溫和。
秦路眸底的晦暗更濃，笑意淺淡很多：“是麼？我去催一催。”
他說完，不待言綿反應就轉身離開。
只背過身子去的一瞬之間，秦路眸子盡數被黑暗吞噬，像是照不進來一絲光芒似的。
他在言綿身邊這麼多年，對她情緒敏感的程度早就瞭如指掌，更別說言綿根本就沒有掩飾掉她面上顯而易見的輕鬆和喜悅了。
聯想起先前那些急救室護士談論的八卦，怕是他最不想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那個晨晨就是言綿的孩子，薄景晏就是先前言綿尋覓許久的人。
——他還是沒能趁這次機會插足進去。
難道就要這樣放棄，任言綿奔赴她的幸福嗎？
不，他不會。
那些男人都會變心，只有他纔會給言綿足夠的幸福。
只有他纔是言綿最後的歸宿！
只有他……
秦路閉了閉眼睛，將眼中灰暗的神色盡數收斂，含笑溫和的問了小護士藥的事情。
“言醫生的藥早熬上了。”小護士害羞的去把恆溫箱裏的藥端出來遞給秦路，“給您，小心點兒。”
“多謝你。”秦路微微一笑，帶着藥出去，交到了言綿手上。
言綿端過來藥，眼睛晶亮的看着秦路，沒有立刻離開。
她覺得一定要把自己的喜悅分享給秦路纔好。
“小路哥。”言綿臉上的甜蜜再也擋不住，“我想跟你說件事情……”
“——哦。”秦路臉上掛着公式化的笑意，突然打斷言綿的話，“我還有些很重要的事情，有什麼事情下次再說吧。”
秦路勉強維持着臉上的笑意，轉過身子，腳步極快的離開。
言綿想和他說什麼，他不用聽就知道。
而這些東西是他最不想知道的。
起碼現在，他聽到這些消息，就斷然不可能再笑得出來。
他不能讓言綿看出來他的異樣，起碼現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