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霆早已到了後臺,他若有所思的屈指輕敲着桌面,另一隻手攥着一隻懷錶,錶殼之後赫然就是小時候他們一家四口的照片。

    門正在這時響起。

    舒霆揚聲道:“請進。”

    前臺打開門,護送着言霏霏進去。

    言霏霏臉頰紅潤,眼睛害羞的飄忽:“我、我來了。”

    舒霆目光緊緊鎖定在她臉上。

    他試圖在言霏霏臉上尋找到他母親的影子,但怎麼看也不能看出來。

    “先生?”

    言霏霏看到舒霆的視線一直沒離開她的臉,害羞之餘又有些洋洋得意。

    她早就知道自己長相漂亮,要是能靠臉迷倒這個男人的話,也是她賺了。

    舒霆恍然回神,把懷錶收起來,又朝前臺擺手示意她下去。

    他這才又看向言霏霏,問道:“我能問一下,這條項鍊你是怎麼來的嗎?”

    言霏霏頓時閃躲開眼神。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知道多少,要是他猜到這條項鍊是她偷的言綿的,會不會把她直接送到警局去?

    舒霆看出來她的緊張,忍住急迫的心情:“我只是想了解一下這條項鍊的來歷是不是正當,畢竟,我們拍賣行也只收正主的東西。”

    言罷,他焊利的眸子鎖定在言霏霏身上。

    “……”

    言霏霏眼睫毛眨得飛快,思緒萬變。

    “我、這條項鍊是我從小就帶在身上的。”她半真半假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小時候的記憶,我也不清楚了……”

    既然舒霆沒有揭發掉她,她不如就把言綿的身份認領下去。

    似乎是爲了證實她的話,言霏霏眼中含着楚楚可憐的淚水。

    此話一出,舒霆再想追問她幼時記憶的話就只能嚥下去了。

    舒霆抿脣,臉上帶上了恰到好處的歉意:“抱歉,我無意引起你的傷心事。”

    他知道言霏霏這裏是打聽不出來什麼了。

    舒霆按響桌上的鈴,一個帶着鏡框的精明女人快步出現:“舒總。”

    舒霆微微頷首:“送這位小姐離開,這條項鍊,我出價三千萬,能接受嗎?”

    言霏霏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這——!”

    這條項鍊竟然能當三千萬?!

    舒霆微微蹙眉:“不夠麼?”

    “夠了!”言霏霏急忙說道,她站起身來,一副感激的樣子,“真是謝謝您。”

    “沒什麼。”

    舒霆一雙含笑的黑眸似乎有些深意。

    他擡手示意,那個精明的女人立刻上前:“這位小姐,請跟我來。”

    言霏霏朝舒霆溫柔的笑笑,跟上女人的腳步。

    舒霆指尖敲擊着辦公桌,看着言霏霏離開的背影。

    他隨即又打了個電話:“把這個女人查清楚。”

    只簡單的吩咐了一句就掛斷電話。

    他找了這麼多年都沒能找到,難道這個送上門來的,就是他消失了很久的妹妹嗎?

    光影之下,舒霆的眸色格外晦暗。

    ……

    “媽咪,你下午陪我去花園轉轉可以嗎?”

    晨晨希冀的看着言綿。

    自從他的病情稍微好一點兒,能下牀之後,就經常這樣問。

    “不行。”

    言綿沒回答,薄景晏一眼沒往晨晨這裏看就淡聲應到。

    晨晨頓時不滿的蹙起眉:“——憑什麼?!”

    言綿輕門熟路的給晨晨擦了擦嘴角。

    好笑的輕睨了薄景晏一眼,話是對晨晨說的,“別管他,媽咪帶你去。”

    “——叩叩。”

    薄景晏沒說話,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那張金絲楠木的辦公桌上叩響。

    示意不滿。

    他在晨晨面前積威已久,晨晨頓時不滿的閉嘴。

    薄景晏也終於轉過頭,冷肅的視線在觸及言綿之際有一瞬間的柔軟:“下午和我去拍賣行。”

    言綿眉頭輕挑,乾脆利落:“不去。”

    “爲什麼。”

    薄景晏濃眉蹙起,深邃的眸子盯着言綿。

    “沒時間。”

    言綿放下手中的瓷杯,歪頭向晨晨使了個顏色,而後慢悠悠的出了門。

    觸及言綿的眼神,先前還不滿的晨晨頓時放下心。

    他輕哼了一聲,眼角瞥了一眼薄景晏。

    薄景晏眉尾輕挑,不怒,似乎微微笑了一下:“下午我會讓新老師來和你見面,下去玩的時間可不多了。”

    “爲什麼是今天?!”晨晨小臉上冷酷的神情一垮,忍不住抱怨,“你明明知道我和媽咪……”

    “知道什麼?”

    薄景晏似乎是真的不解,十指交疊,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看着晨晨,露出袖口的手臂肌肉結實流暢。

    晨晨悄悄比劃了一下自己的小胳膊,有些喪氣:“沒什麼……”

    大不了下午偷偷溜出去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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