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薄景晏掛斷電話的動作戛然一止。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李承哲電話之後雜亂的背景聲。

    李承哲又嘆了口氣:“我說,我看到言綿了。”

    “……”薄景晏動作微頓,緩緩站起身來,“她在哪兒。”

    李承哲一副‘果然如此,我就知道’的表情:“酒吧。城北這邊兒新開的這家。”

    他果斷的把定位發到了薄景晏手機上。

    說實在的,雖然言綿身邊兒那小子看上去確實不賴,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但是他還是覺得薄景晏這種帥氣多金的男人才是言綿的菜!

    人家孩子都有了,還能因爲那個小白臉分開不成?

    李承哲越想越是,恨不得薄景晏現在就出現,然後他們兩個一起去痛扁這個小白臉去。

    李承哲心中英雄主義突飛猛漲,熱血澎拜之際,耳邊兒傳來一道磁性冰冷的聲音:“我和言綿沒分手。”

    然後那邊兒就掛斷了電話。

    李承哲呆愣愣的捧着掛斷的手機:“……”

    調酒師興致高昂,還照着李承哲的吩咐緊緊盯着言綿看。

    餘光注意到李承哲的神情,他下意識的追問了一句:“李少,怎麼了?”

    “……”李承哲嚥了口唾沫,喉結在肥胖的喉嚨裏混動了一下,“真的要來抓.奸了。”

    “啊?”調酒師慌忙道,“要不我現在就去調保安?新酒吧不能有人鬧事兒啊,我可不想被請進警察局喝茶去!”

    “放心吧。”李承哲語氣深沉,“輪不着你呢。”

    “……”調酒師沒聽懂,他又追問道,“那……保安呢?”

    “保安也最好別調。”

    “爲什麼?”

    “要不你那些剛聘請來的保安顧及都要報銷了。”

    李承哲緩緩道。

    調酒師:“???”

    李承哲目光深沉的朝他點點頭。

    開玩笑,沒人能承受的住盛怒之下的薄爺的怒火,就算那人是言綿也不行。

    看樣子,薄景晏現在顯然是不知道言綿的作爲呢。

    敢揹着薄爺來酒吧?不給她腿打斷。

    李承哲頗爲遺憾的看着言綿那雙被牛仔褲緊緊包裹着的纖細修長的腿。

    他看了一眼又冷靜的收回。

    別人不知道,他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薄景晏佔有慾極強,別人多看他在意的東西一眼,他都想挖掉人家的眼珠子。

    他這雙眼珠子還是要有用的,可不能被挖掉。

    ……

    言綿再一輪的推拒過酒杯,乖巧的捧着一杯熱水小口小口的抿着喝。

    她有些焦急的看了一眼手機。

    已經晚上九點了。

    七點半到的,到九點已經一個半小時了,應該可以走了吧?

    言綿在心裏算着賬。

    她剛想站起來告辭,又被面前的同事遞了一杯酒過來。

    言綿連連拒絕,突然覺得脊背一涼,捂着嘴秀氣的打了個噴嚏。

    身側的秦路注意到,細心的遞了張紙巾過來。

    言綿悶悶的接過,道了聲謝。

    “剛剛吹到了?”秦路在她耳邊兒問道。

    周圍的背景音樂聲開得很大,幾乎是震耳欲聾,兩個人要想說話,要麼喊着來,要麼只能貼的很近。

    言綿搖搖頭,同樣回到:“沒有。”

    秦路坐直身子,點了點頭:“我幫你叫杯薑汁可樂吧。”

    “不用不用。”言綿連忙去攔他,“我喝熱水就好了。”

    她在人際交往的方面屬實算是薄項,但是也知道她本來就是要早走的。

    她又不喝酒,拿着和酒色相近的熱水也就算了,再另點上飲料就屬實顯得突兀了。

    秦路微微皺眉,只以爲她不喜歡姜味兒,於是也沒勉強。

    那邊一羣人不知道又說道了什麼,興致沖沖的高昂喊了一聲。

    言綿往那邊兒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秦路目光始終柔和的落在言綿身上。

    明明周圍全是酒精的味道,他卻敏銳的從酒精之外嗅到了一股獨屬於言綿身上的香甜的味道。

    秦路像是杯這種味道蠱惑了似的,忍不住和言綿越靠越近……

    正在這時,對面的同事又都喧譁起來,大喊着:“來來來,喝一個!”

    言綿也乖巧的舉着手中的玻璃杯,朝對面示意了一下。

    正在大夥要碰杯喝酒之際,背後突然全是一陣冷風。

    衣着單薄的同事紛紛打了一個冷顫,酒一時之間也沒能喝成。

    言綿不知道爲什麼,若有所絕的把水杯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

    她微微一擡頭,頓時瞪大了眼睛。

    “怎麼了言醫生,是你朋友嗎?叫過來一起坐啊。”

    有不明所以的人看着站在言綿面前的高大身影,熱情的招呼了一聲。

    燈光昏暗,將薄景晏臉上的輪廓也打的晦暗不明。

    他顯然是匆匆趕來的,連件西裝外套都沒穿,白色的定製襯衫在他身上仍然一絲不苟的繫到最頂端。

    要不是有這張俊臉撐着,這樣的搭配確實有些不倫不類起來。

    “言醫生,你認不認識啊?”

    那同事還在問。

    頭頂的氛圍燈轉變成了明亮的紫色。

    薄景晏轉移開和言綿對視的視線,神情冷淡,眉宇清冷,任是氣質還是穿着都和身邊的紙醉金迷格格不入。

    他轉頭看向那同事,淡淡說了一句:“不用了。”

    在他說話的時候,原本激昂的背影音樂也平靜下來,換成了一曲輕緩抒情的小情歌。

    薄景晏冷漠低沉的聲音被輕鬆的傳到了整個卡座。

    先前熱情招呼他坐下的同事在看清楚薄景晏的臉時,猛然倒吸了一口冷氣。

    薄景晏客氣的微微頷首,目光落在還坐在卡座沙發上的言綿身上:“玩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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