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年假,醫院人來人往倒愈發的多。

    昨夜新下了雪,一樓的大廳被人來人往溼漉漉的腳印踩得髒兮兮的。

    言綿踩着平底鞋,在入門地毯上蹭了很久才進去。

    一擡頭,在人來人往之中倒是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本就生的邪肆出挑,又有一頭張揚的銀髮,在人羣之中自然就是最奪目的那一個。

    在她注意到沈括的時候,沈括好似也注意到了她,含笑朝她招了招手。

    言綿朝他點了點頭,路過的時候順便問候了一句:“沈老師這麼早就來了啊。”

    沈括頷首,脣角輕勾:“醫院人不少,我也得早點兒排隊來。”

    言綿往前看了一眼,排對等號的人是不少。

    只是他叫的不是精神科嗎?怎麼還排的是外科的號。

    言綿沒多管,只是輕輕點了個頭:“這樣啊,你慢慢等,我先上去了。”

    沈括緩緩擡手攔了她一下,細緻的金框眼睛擋住眸子,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只是嘴角的笑意半絲不減:“等等,言醫生。”

    他從西裝口袋摸了一下,皙白的手指遞出來一個黑色短絲絨的小盒子。

    言綿不解的挑眉:“這是?”

    “禮物。”沈括笑意更大,指尖不經意的拂過耳釘,解釋道,“不是我送的。”

    言綿更摸不着頭腦:“……啊?”

    “是薄仕通,薄先生送給你的,我也只是借花獻佛而已。”

    沈括笑意中夾雜了些別的言綿看不懂的東西,似是憐憫,似是嘲諷。

    言綿心裏一大堆問題想問,全都被沈括硬遞到她手裏的動作堵住。

    沈括在忙她也不好意思打攪,只好捧着東西出來。

    等到了辦公室,她這才反應過來,拆開那個小盒子。

    盒子裏放置的是一條純金的項鍊,吊墜也是一隻全金的工藝複雜的鳳凰,只在鳳凰眼睛的地方點綴了一顆微小的紅寶石,紅得像是鳳凰的涕淚一樣。

    沈括含笑看着言綿離開,面上向善的笑意變得愈發捉摸不清。

    他輕巧的摩挲着方纔碰到言綿皮膚的指尖,放在鼻尖輕嗅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言綿好像變得更美了,像是枝頭妖冶漫肆般綻開的海棠一樣。

    手機就在這時輕震了一下。

    他思索的看了一眼前邊兒僅剩下三人的隊伍,電話震動的頻率卻愈發的高,顯然是等不及了。

    沈括幽幽嘆了口氣,似是遺憾,而後離開隊伍,接通了電話。

    “沈括?”電話那段的薄仕通像是第一天認識到自己這個從未被承認過的兒子似的,“你倒是好手段。”

    “父親說笑了。”相比於上次,沈括的態度似乎絲毫未變,“是您大意了。”

    大意到讓SK的人能直接把他老窩捯了,從他的人手中搶到了這條本是薄仕通要給言綿的項鍊。

    “項鍊呢?”薄仕通聲線冷靜森寒。

    “父親您放心。”沈括不動聲色,“我已經交到了言小姐手中,言小姐應該會很喜歡的。”

    “我說了讓你離她遠一點。”

    沈括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您是說了。”

    他聲音一頓,“但不代表我要聽。”

    直到這時,他才掛斷電話,隨即抽出電話卡,毫不留情的折斷。

    ……

    言綿沒來得及想到薄仕通或是沈括的真是來意,就匆匆收起項鍊,去往研究室。

    她早就提前申請過豆包的藥物,因爲她的關係在,上邊並沒有爲難就放了這劑價格昂貴的藥物。

    言綿決定親自爲豆包完成注射。

    豆包乖乖巧巧的躺在牀上,看向言綿的眸中滿是信任。

    言綿眼尾都是紅的,她忍不住握緊了豆包的說,低聲安慰:“寶貝,你放心,媽媽一定會治好你。”

    “媽咪,我相信你。”豆包眼角的那顆淚痣襯得愈發漂亮,“我還要和弟弟一起上學呢。”

    “是。”言綿嘴角笑意更加溫柔,“媽咪要看着你們兩個乖乖長大。”

    兩人沒說幾句話,先前出去準備的助理們陸陸續續的進來。

    言綿最後握了一下豆包的手,幾乎是懷着憧憬的心情把藥物注射到了豆包的身體。

    嚴陣以待的門外,一個身高挺拔的男人牽着一個同樣身着得體西裝的小孩兒。

    晨晨的臉上第一次露出這種緊張的情緒,他緊緊盯着眼前的病房,抓着薄景晏手的力道也愈發的大。

    他瞪得眼珠子生疼,挪開實現的時候,餘光恍到身後不遠處一個妝容精緻的女人。

    晨晨看到的美女多的是,自然不會因爲她好看就多看她一眼,吸引晨晨視線的,則是那人臉上幾乎是得償所願的暢快笑意。

    那種神情不像是常人,讓晨晨一下子就想到了毒蛇的爪牙或是其他什麼東西。

    晨晨不舒服的皺了一下眉,卻是被薄景晏拽了一下,回神。

    等他再看的時候,那個神情瘋狂的女人早就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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