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媚,喜歡牧羊犬是嗎?”巴特別克看見買買提拖着兒子回家去了,便去逗媚媚。

    媚媚仰起小臉蛋,愁容頓消,答道:“是呀,我喜歡狗狗,你家有嗎?”

    “我家……我家原來養過一條的……可是……可是……”巴特別克顯然有心事藏着,他只是話鋒一轉,說,“叔叔再養一條,好嗎?”

    “好呀,好呀!”媚媚高興得手舞足。

    “回家!”藍中花突然拉起媚媚就往帳房裏走,嘴上還嘟嘟囔囔的,“真是多管閒事!”

    “怎麼啦,多管閒事?”巴特別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他明明是路遇吵架,過來勸架的,怎麼就成了多管閒事了呢?!他連忙對藍中花說:“買買提可不是好惹的,你以爲他只是咋唬咋唬你而已呀,他可真的要打人的!以前,他就打傷過別人,挨賠過錢的。”

    “哼!我纔不怕他呢!”藍中花不屑道,“男人打女人,算什麼本事?!”

    “買買提可不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他哪管你男人女人的。連他的小孩都被帶壞了,那天搶你女兒糖果的就是他的這個兒子!”

    “哦,小壞蛋,難怪蜜蜂會蟄他……蜇死他,也沒人可憐的……”藍中花說罷,拉着女兒走開了。

    “………”巴特別克欲言又止,只好呆呆望着藍中花窈窕的背影離去。

    “哎,巴特別克,發什麼呆呀?”一個人突然從背後拍了一下他,又說,“直接跟那**人進屋不就行啦!又不是第一次了,害羞什麼,我當作沒看見,別顧忌,去吧,咕咕咕,咕咕咕……”

    巴特別克轉過身來一看,原來是爾嘎大叔來了,看着他一臉的壞笑,巴特別克就來氣,罵道:“爾嘎大叔,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別老不正經啦,整天都是一肚子壞水的!”

    “巴特別克,你說哪去啦,你爾嘎大叔怎麼就不正經啦?”爾嘎大叔眨着眼睛詰問,“成人之美多好啊,怎麼就不正經啦?想去就趕快去,弄不好人家已在牀上等你啦!咕咕咕,咕咕咕……”

    聽到爾嘎大叔在用鼻子笑,巴特別克氣頭又上來了,他上前就想拽住爾嘎大叔毒打一頓,不想爾嘎大叔像機靈的猴子一般,縱身躍上他的白馬,得得得地跑了起來。巴特別克沒有放棄,也躍上他那匹棕色的伊犁馬,追奔而去。

    爾嘎大叔的白馬在前,巴特別克棕色的伊犁馬在後,像兩道閃電在草場上、花叢邊疾馳。平日間,他們兩人曾經賽過馬,各有勝負,旗鼓相當。

    猛追了一陣子,一直追到小溪旁邊,還是沒追上。巴特別克在馬背上無奈地高喊:“爾嘎,有種的你就停下來,我不割了你的舌頭我不是男人!”

    爾嘎大叔雙腿一夾,馬繮一提,白馬就躍過了小溪。今天不知爲何,巴特別克的伊犁馬一看到淙淙的溪水突然膽怯起來,它突然躍起前啼,長嘶一聲,沒想到後蹄踩到溪邊一塊鬆動的卵石上,只聽叭啦一聲,連人帶馬都栽進了小溪中。

    溪水不深,清澈見底。

    爾嘎大叔看見巴特別克的狼狽樣,便幸災樂禍地笑起來。可是,巴特別克泡在溪水中,遲遲爾嘎大叔看見巴特別克的狼狽樣,便幸災樂禍地笑起來。可是,巴特別克泡在溪水中,遲遲未見爬起來。爾嘎大叔反而焦急了,連忙跳下馬來,躍入溪中去扶他。

    “哎喲,慢點……”巴特別克閃着了腰,動彈不得。

    爾嘎大叔撩起巴特別克溼漉漉的上衣察看,發覺他的腰部沒有傷痕,便說:“外表沒事,應該是扭傷筋骨了,站直,能走嗎?”

    “哎喲,站不了!”巴特別克像是被人抽去了骨骼一樣,軟答答的又想歪倒。

    “不行,我來揹你走吧!”爾嘎大叔本身個子就比巴特別克矮小,背起巴特別克可不是省心的事。他咬緊牙關,喫力地往前走,那兩匹馬則放任自行,跟着他們往回走。

    “可以嗎?不行就停下來歇歇……”巴特別克趴在爾嘎大叔背上說,“這都是你自作自受的,誰叫你嘴賤?!”

    爾嘎大叔反諷道:“你這毛頭小子怎麼這樣虛的,才一跌就閃了腰,你是不是與那**人做得太多了?嗯?咕咕咕,咕咕咕……”說罷,又用鼻子笑。

    巴特別克一聽又來氣,他趴在爾嘎大叔背後不方便用手打他,只好張開嘴巴就往爾嘎大叔的肩胛上咬,狠狠的咬……

    “哎喲喲,哎喲喲,快放開!”爾嘎大叔被巴特別克咬得大叫起來,“巴特別克,你再不放開,我就把你扔下來!哎喲喲……”

    可巴特別克的牙齒毫不鬆動,非要咬下一塊肉來才解恨!

    爾嘎大叔忍受不住了,只好往下一蹲,向後一仰,兩個人都仰倒在草坪上。

    巴特別克想翻過身子去拽爾嘎大叔,可是腰間使不上力,乾焦急。

    爾嘎大叔站了起來,逗着巴特別克說:“來呀,有本事來咬我呀!”

    巴特別克躺在草坪上,伸手踢腿都夠不到爾嘎大叔,只能乾瞪眼,他忍不住了就向爾嘎大叔吐了一泡口水。

    口水不偏不倚正落在爾嘎大叔的臉上,爾嘎大叔連忙用手一抹,大嚎道:“巴特別克,我不理你了,有本事你自己爬回去吧!”說罷,他走近白馬,縱身躍上,狠狠地拍了一下馬屁股,像離弦之箭飛馳而去,留下巴特別克在草坪上掙扎……

    回到氈房,爾嘎大叔看到桌上的一瓶馬奶酒,這纔想起今天去找巴特別克,就是想要約他來一起飲酒的。這酒是爾嘎老婆特地從富蘊縣那邊寄過來的,她在那邊照顧坐月子的女兒,可她還惦記着愛喝酒的老伴。

    “不,我得回頭揹他回來……”爾嘎大叔對自己說,轉身又走出氈房。他剛剛騎上白馬往前走,卻遠遠看見草場那邊來了一匹馬,來近了方知是巴特別克的那匹棕色伊犁馬,可馬背上沒見有人。

    “回去,你怎麼丟下你的主人的?“回去,你怎麼丟下你的主人的?”爾嘎大叔遠遠就呵斥伊犁馬。

    “沒丟,爾嘎大叔,我在這呢……”馬那邊傳來巴特別克的聲音,“快過來,我快頂不住了……”

    爾嘎大叔匆忙趕上前去,發覺巴特別克橫趴在伊犁馬背上,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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