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梅園啊?”寧羽看着眼前的梅園,語氣中充滿了失望。

    朝天宮和梅園其實相距並不遠,甚至可以說是毗鄰而建。但是寧羽卻一次都沒有來過。

    他以爲梅園像後世的植物園一樣,是個充滿江南水鄉風情,典型的園林式建築,沒想到,這裏僅僅是一道簡單的柵欄圍着的小山羣。

    從外邊一看,確實有不少梅樹,不過現在不是季節,雖然枝葉繁茂,卻並沒有多少梅花。

    更沒有什麼古典建築,只是隱約在梅林中有幾處涼亭草屋。

    這讓一心想要長見識的寧羽有點失望。

    在梅園的柴門前,幾個穿着樸實的僕役,畢恭畢敬地站在那,每一個進園的人他們都禮貌地接過請柬驗看一番後,然後有禮地走出一人帶路。

    寧羽這纔看出來,這些都不是一般人家的僕役,單從這份有理有節的氣度上,就是大家出身。

    “每次詩會都是朝野有名望之人牽頭舉辦的,這些也都是他們的家僕。”嫣然走到寧羽身邊解釋道。

    “這次就不一樣,這次是國子監發動的,多少有點朝廷的影子。”徐妙錦不甘示弱地講解道。

    其實,她們倆說的這些,在他們給寧羽的資料裏邊都有,只是一來她們怕寧羽沒注意到這些細節,再來就是其他的一些小心思。

    寧羽依然沒有注意到,他拿出請柬準備帶着徐妙錦和嫣然進去。

    “我當是誰,這不是憂國憂民的道長嗎!”

    寧羽不看都知道是誰,自己穿越滿打滿算也就是兩個月的時間,認識的人並不多,而能這麼跟自己說話的顯然不是自己的朋友,那就只有當初在秦淮河畫舫有過‘一面之緣’的週一元等人了。

    果然,週一元和幾個書生結伴而來,說話的正是週一元的一個朋友。

    而週一元看向寧羽的目光簡直要噴火了!

    當日在秦淮河畔,原本是自己大出風頭,甚至有可能抱得美人歸,但是正因爲這個小道士,不僅在大庭廣衆之下教訓了自己,隨口丟下一首詩更是技驚四座。

    此時,他一眼就看出了寧羽身邊的嫣然,這可是他視爲自己‘囊中之物’的美人。

    沒想到,現在竟然像小媳婦一樣跟在寧羽身邊,這怎麼能讓週一元不氣。

    更讓人生氣的是,寧羽身邊似乎並不只有嫣然一個美女,在另外一邊的一個小姑娘,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從身段上看,也不是一般姿色。

    所以,在同伴對寧羽出言譏諷的時候,他並沒有故作大度地阻止,反而有種幸災樂禍。

    因爲他知道,寧羽似乎對他們這些文人有些成見,而這裏又是文人聚會的地方,只要寧羽有什麼言論,就算是沒有那層意思,他都能將寧羽放在衆人面前!

    可讓所有人意外的是,寧羽彷彿沒聽到那人的話一樣,“我能進去了嘛?”寧羽對着門口的僕役問道。

    “啊,道長請!”僕役可不管你是週一元還是週二元,首先人家寧羽態度就很謙和。

    並沒有因爲他們是僕役輕視他們,反而十分有禮,其次,他們本來就不是什麼國子監的人,是國子監爲了這次詩會,特地從他們主人家借來的。

    也就是說,雙方並沒有什麼隸屬關係。

    “怎麼,你不囂張了,不狂了!”顯然週一元等人不想這麼輕易地放過寧羽。

    “你”徐妙錦第一個沒忍住,她現在才十二歲,還不是那個能拒絕朱老四的絕代猛女,心性自然也沒有養成,聽到有人這麼冷嘲熱諷地說寧羽,她有點接受不了了。

    “行了,幾隻討厭的蒼蠅而已,別放在心上。”寧羽伸手拉住徐妙錦,然後另一隻手拉着嫣然,徑直朝梅園深處走去。

    寧羽並沒有控制自己的聲音,所以他的話自然就被週一元以及門口的一衆僕役聽到了。

    ‘噗!’就算是出身大家族,訓練有素,他們也一下沒忍住。

    主要是沒有想到,在這種號稱大明文壇盛事的地方,有人會這麼說話。

    而週一元等人的臉一下子就紅了,這簡直是赤裸裸地打他們的臉!

    他們正要追上去和寧羽理論一番,畢竟被人當衆比作蒼蠅,還是非常不爽的。

    “諸位請出示請柬。”僕役們也是有趣,他們伸手攔住週一元等人。

    週一元等人從懷中取出請柬,一把甩給僕役就要進去,因爲寧羽此時已經走出去很遠了,如果再不追上去,就很難找到了。

    梅園雖然建築不多,但是卻非常大,而且所謂的詩會,並不是大家集中在一起,吟詩作對,而是三五成羣結伴而遊,如果有什麼好的詩作,自然會有僕役將詩作傳播開來。

    可他們越是着急,那些僕役檢查的就越是仔細,在把他們所有人的請柬檢查幾遍之後,確認無誤,才放他們進去,只是這時再想找寧羽就難了。

    “哼!一羣沒眼力的奴才!”週一元雖然這次依然沒有出面和寧羽直接衝突,但是對於僕役的‘認真負責’,還是非常不滿的。

    那些僕役雖然臉上依舊保持這笑容,但心裏卻對週一元等人有了極差的評價,尤其是和彬彬有禮的寧羽一比。

    “怎麼樣?”

    寧羽和週一元等人進入梅園後不久,兩個身穿華服的公子出現在梅園門口。

    “二公子、三公子,五公子已經進去了,是和一個小道士進去的,另外還有一個隨行的,似乎是應天有名的花魁嫣然。”門口的僕役趕緊說道。

    “哦?道士?花魁?五妹這是什麼套路?”徐膺緒撓撓頭不解地說道。

    “你還有臉說,如果讓大哥知道了我可不管。”徐增壽臉色難看地說道。

    “二哥,你別這樣好不,我不就是不明白其中的緣由,才請你來一起看看怎麼回事的嗎,要是等大哥回來,知道我們沒有照顧好五妹,你也跑不了!”

    來的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徐妙錦的二哥徐增壽和三哥徐膺緒。

    當日徐妙錦找徐膺緒要梅園詩會的請柬的時候,徐膺緒就覺得不尋常,他又不敢去找徐妙錦問,只能通過府裏的侍衛詢問。

    不過也沒有問出什麼頭緒來,所以他乾脆請他二哥徐增壽一起,倆人來這梅園看個究竟。

    只是沒想到,竟然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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