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鷗來了興趣，轉了轉眼珠子：“我與哥多大的時候跟着陳浩南和山雞哥混的？”
“有前途，猜得很準。”戴非與明顯是把手機架在桌面上了，他坐在桌子前，扯着毛巾擦拭頭髮。
雖然歐鷗只瞧得見他胸口以上的部位，但通過他往後靠着椅背的疲沓的漫散感，可以猜測他的兩條腿應該大剌剌地敞着。
“所以究竟是多大？”歐鷗問，“我們來比比誰抽得更早。”
“你怎麼可能比得過你與哥？”戴非與活裏活氣道，“你與哥七八歲的時候就和陳浩南、山雞哥是拜把子兄弟了。”
歐鷗眯起眼睛瞟他身後的方向：“那是陳浩南和山雞哥在你屋裏的牆上？”
戴非與轉頭看一眼，是牆上的舊海報入了鏡。
“你眼睛挺尖。”說着戴非與拿起手機，帶着走過去海報跟前，讓她看得更清楚些，“來，與哥帶你見一見我倆大哥。”
很有年代感的一張劇照海報。上面其實不止陳浩南和山雞哥，一共五個男人光着膀子，手裏分別持刀和棍，很有氣勢地看向鏡頭，站在最前面的兩位纔是陳浩南和山雞哥。
戴非與正是對着前面兩位，特別拽王架勢地用一根大拇指示意和他視頻中的她，口吻也帶上了痞痞的江湖氣：“浩南哥、山雞哥，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馬子。”
超級中二。
而且歐鷗發現，他自己說，自己耳朵那塊還又給紅了。
不過真的很帶勁。尤其是“馬子”這種說法。歐鷗忍不住配合他。
這話戴非與說得熟稔，因爲小時候以“古惑仔”爲人生目標的那段時間，每天都在幻想着他交了女朋友以後也要跟電影裏的他的偶像一樣，以這種滿不在乎的態度給介紹自己的“馬子”。
介紹完戴非與強裝淡定地回頭看歐鷗的反應。他預料歐鷗肯定是得開懷大笑的。
而入目的是歐鷗支着手臂，將指間的煙放到嘴裏抽了一口，緩緩地吐出煙氣，然後在繚繞的煙氣之中，她微揚着下巴，眼睛也是微微眯起的，氣場十足地睨着鏡頭，懶洋洋道：“浩南哥好，山雞哥好。”
她披散的長卷發是被她撩到同一側肩膀的。本來她的樣貌便屬於明豔掛。此時更是濃烈的風情萬種穿過手機屏幕朝他撲面。
戴非與盯着她，耳朵裏捕捉到窗戶外面不知哪個鄰居家的貓在發情，叫聲裏盡是騷動。
跟着過足戲癮的歐鷗來求誇獎了：“怎樣？沒給你丟臉吧？是不是很有大哥女人的樣子？”
戴非與笑，眼裏流露出挑釁的風流神氣：“來，叫聲‘與哥’聽聽。”
歐鷗倏地湊近鏡頭，精緻的五官在屏幕上放大，含情的眼角攜着嫵媚，隔着視頻親他一口，兩個字眼於她的脣舌間勾得婉轉：“與~哥~”
“……”戴非與腦子裏有煙花炸開似的，整個人瞬間酥麻，手機就這麼從他手裏滑落，摔到地上。
歐鷗笑瘋了。
雖然手機摔了，但沒摔壞，通話也還在繼續，所以她的笑聲一句沒落地全進了戴非與的耳朵裏。
煙估計已經被她掐了，她現在像是兩隻手都在抓着手機。
而因爲她一會兒側翻一會兒平躺，他從屏幕裏看她的角度也一會兒像是與她一起側身躺在牀上對視、一會兒像是伏在她身體上方俯視她。
她只穿着一件淺色的打底衫，V字形領口，敞得有些開，這會兒更是因爲她的打滾而不齊整，露出成片的雪肌，胸前起伏的線條突顯。
戴非與別開眼，將手機重新架到桌面上，他則重新扯了毛巾擦頭髮，邊擦頭髮邊抓起鼠標在旁邊的電腦上隨意點了點。
歐鷗瞧着他像是突然來了事情在忙，但又瞧見他嚥了一下嗓子，喉結很明顯地滾動。
她盯着他潮溼的模樣，問：“不是說你在家都不穿衣服的嘛？”
剛剛他手機掉地上的時候，她確認了他穿戴得很完善。
“與哥的果體能是給人隨便看的？”戴非與還在很忙似的點擊電腦屏幕。
“連你的馬子都不能看，是不是小氣了點嘛？”歐鷗繼續將語氣拿捏成嬌嬌嗲嗲的狀態，“浩南哥和山雞哥都光膀子。人家也想看你威武雄壯嘛。”
戴非與有種要頂不住的感覺，手指在鼠標上都點不下去了，轉眸看回屏幕上的她，延續古惑仔的腔調，用男人教訓自家女人的語氣說：“好好說話。”
結果他轉眸的這一眼又不得了——她是趴在牀上的，從他的視角清楚地看見她胸口的風光被擠壓出禁忌的飽滿感。
戴非與立時起身，離開桌子前，離開了鏡頭。
“你幹什麼？”歐鷗喊他。這會兒她是真不清楚怎麼了，真的困惑。
戴非與在鏡頭外回答她說：“……你坐好。”
歐鷗才從他的語氣裏意識到什麼，垂眸看了看自己，然後又笑得不行，邊笑邊調侃：“這有什麼？我是你馬子啊喂，你想怎麼看就怎麼看，與哥行走江湖風裏來雨裏去，怎麼還見不得這些咧？”
她聽見戴非與咳了咳，之後便是吹風機的動靜。
歐鷗並沒有坐好，繼續趴在牀上，只不過拉了只枕頭過來枕到自己的下巴底下，更舒服點。眼睛就開始通過視頻，仔細觀察目之所及的他臥室裏的陳設和佈局。
看見了貼着古惑仔海報的那堵牆的角落裏露出半截櫃子，櫃子裏好像陳列不少動漫人物的手辦。
她還看見了疑似哈利波特里面的魔杖、超人的服裝、柯南的眼鏡。
“你平時是不是沒少躲屋裏你自己玩啊？”趁着吹風機暫停運動的檔口，歐鷗笑着問，腦子裏浮現各種他角色扮演自娛自樂的中二畫面。
“我又不是小孩子？”戴非與否認，伸手過來，將手機鏡頭稍微轉開一些，似乎不想再被她瞧見他“幼稚”的一面。
歐鷗的視線在這一瞬間是被他手上的青筋吸引的，他連手上的青筋都好看。
緊接着在他的手拿開後，歐鷗一眼瞧見了某個凶神惡煞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