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鷗get到了他的意思，感到很可笑：“大叔，別給我偷換概念了。我和其他人可沒情感糾紛，都是純利益關係。”
“廢話少說，條件是什麼？”歐鷗問，“別是讓我陪你睡一覺。那免談。”
聶季朗沉默了一秒。
歐鷗猜測他的沉默是因爲她將他往儘可能惡意的心理去揣度。
聶季朗說：“我邀請你喫飯，你不要拒絕我就可以。”
“給我五分鐘時間考慮。”歐鷗掛了電話，閉上眼睛往後仰頭靠着椅背。
兩分鐘過後歐鷗就做出決定了，給聶季朗發了兩個字：【成交】
有了聶季朗的幫助，檢測報告隔天中午就出來了。
那位受傷的老人的傷情鑑定報告也迅速地出來了。
該手機品牌企業將兩份東西一起發了聲明，闢謠了手機本身的問題，證實了老人的手機之所以發燙爆炸是外因，而非手機本身的問題。
老人的家屬也出來道歉，說其實是老人自己把手機放在加熱毯上導致的。
歐鷗猜到老人這邊能從不配合到乖乖道歉，也應該有聶季朗的從中斡旋。
聶季朗也沒有很着急地當天就約她。
歐鷗也還是信守承諾的，在這次的危機塵埃落定之後，主動問聶季朗，什麼時候喫飯。
她不希望太被動了。
定個時間，讓她有個心理準備，比臨時在樓下被他帶去喫飯來得強。
聶季朗問她週末可不可以。
歐鷗很直接地說：【不想毀掉我的週末】
聶季朗不予強求，改了時間：【週五晚上？】
週五難道就不是週末了嗎？歐鷗是想這麼問的，輸入開頭幾個字之後，又改變主意：【成交】
否則其他時間和他喫飯，影響她上班的心情也不太好。
雖然他每天雷打不動地出現在她公司樓底下已經影響到她上班的心情了。
週五晚上歐鷗在同事都走得差不多之後才下樓。
聶季朗就老樣子在樓下坐着等她。
歐鷗不想坐他的車，她想自己開車，讓聶季朗在前面帶路。
聶季朗說他沒開車，他又沒讓阿德跟着：“我坐你的車，小鷗。”
歐鷗看了他兩眼。
他天天來，歐鷗卻是今天才正眼仔細打量他。
然後她認真問他：“你爲什麼不能換一副眼鏡？”
“這副眼鏡沒什麼不好的。”聶季朗的手指還推了一下眼鏡鏡腳，“而且這個樣式戴久了，有感情了。”
歐鷗嘁聲：“那你對你太太的感情還不如一副眼鏡。”
眼鏡戴久了有感情，所以不換，怎麼他和他老婆結婚那麼多年了，還能離婚？
說完她並沒有等聶季朗迴應，徑直邁步往外走，揮揮手示意他跟上。
歐鷗取了車，問他喫飯的地點。
聶季朗報了個地址。
歐鷗輸入在導航裏。
路上兩人都沒說話。
跟着導航開到目的地，停在路邊，歐鷗張望着光線昏昧的巷子問：“這裏面？”
副駕裏聶季朗已經在解開安全帶了：“嗯。”
看到“N”的招牌時，歐鷗頓了一頓。
聶季朗回頭看她。
歐鷗問：“新開的？”
“是，也不是。”聶季朗解釋，“我在我經常去的幾個城市，都設了自己的私人餐廳。北城和海城也有。霖舟的這個地方，是之前爲了處理以笙的事情，我小住在霖舟期間就弄的。但牌子是這兩天剛掛的。”
“那還是因爲要帶我來這裏喫飯，才掛的？”歐鷗哪裏不清楚這種套路？想要舊情復燃最好的方法，不就是去有共同回憶的地方、做有共同回憶的事情。
鏡片後，聶季朗的目光關注着她的每一個細微表情：“如果這樣的環境讓你和在老洋房裏一樣，感到不舒服，我們換個地方。”
“不用了，早點喫完我早點回去。”歐鷗當先往裏走。
除了地方不一樣，這家店幾乎完全復刻九年前她在明舟市的深夜誤入的那家店。
連曲水流暢的設計都一模一樣。
“你在北城和海城的這家店，也是這樣設計的？”歐鷗站在樹林前問。
聶季朗說：“一樣。”
聞言歐鷗稍微舒服了些，嘲諷道：“你要是告訴我只有這裏專門弄得跟明舟那家店一樣，我會更噁心。”
“我現在應該沒有不讓你感到噁心的地方。”聶季朗倒也沒有自嘲的意味，反倒有股平靜面對現實的感覺。
事實也的確是，因爲她說沒辦法修復傷口了，所以聶季朗不用再去顧慮他的行爲是否會適得其反。再適得其反，也反不過她當年遭遇他的欺騙後留在心裏這麼多年的恨意來得濃烈了。
“喫什麼？”聶季朗脫掉外套，卷高袖口，準備往後廚的方向去。
“隨便。”歐鷗壓根沒食慾。
她在辦公室裏的時候，吃了點同事給的點心。
聶季朗說：“那我做什麼，你喫什麼？”
歐鷗說：“如果是你親自下廚，我要喫我從來沒喫過的。”
否則他大概率要做她以前和他談戀愛期間喜歡喫的那些菜，又來一波狗屁回憶殺。
“我在想我現在的戀愛經驗會不會比你豐富？”她勾脣，“應該比你豐富吧？嚴格意義上來講，你這人應該沒談過戀愛才對。因爲談戀愛是雙方的事，是兩個人的互動。但你的話，勾勾手指就能讓女人主動往你身上貼。就像我當年一樣，你一邊拒絕我一邊又給我曖昧，讓我自己會意你不討厭我，我就有動力追你了。是吧？”
聶季朗忘記了他剛卷高了袖口，不自覺將袖口翻下去，又重新卷，淡淡道：“在遇見你之前，我對女人確實沒太大興趣。”
歐鷗笑眯眯：“你這句話，就好像馬雲說，他對錢不感興趣。”
聶季朗跟着笑了一下：“嗯，像。”
“是吧？所以多虛僞，你心裏也清楚。”歐鷗瞥一眼他鳥籠裏的鳥，隨便找了個位子落座，“老闆，快點搞飯吧。”
聶季朗點點頭：“你等會兒。”
歐鷗徑自玩起手機。
折身進入後廚的聶季朗先是給她端出了幾樣小菜。
這必然是預先準備的，但倒是沒有一樣是她曾經喫過的，不知是他因爲她的話專門挑的，還是他原本就是這樣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