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雲忌緩緩搖頭,如今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也沒什麼好害怕的!
但在那恐怖的威壓之下,他能站立尚且困難,前行,只會難上加難!
他鼓足氣勁,那結冰的雙腿用力的踏出了一步,而這一步,彷彿用上了他所有力氣,他緊握拳頭,額頭青筋鼓動。
他緩慢的,向着冰月所坐之處艱難前行。
一旁的明曉生怕梁雲忌有危險,連忙跟上,卻被梁雲忌伸手阻止。
冰月也不着急,茶水燒開了,卻不見梁雲忌過來,便是自己也不喝,只聞其茶香,便很快直接將其倒掉,再泡一壺。
風雪飄飛,夾雜着老嫗越發強勁的氣勢壓迫,梁雲忌每行一步都艱難。
茫茫冰原,三千冰狼戰部寂靜無聲,似乎好笑的看着眼前這一幕。
梁雲忌同樣安靜無聲,看着他們的將軍,在風雪中艱難強行。
短短不過十里的距離,梁雲忌行走慢如蝸牛,瘋狂,夾雜着冰冷的雪花砸落臉龐,好像要將他的身體切割成無數塊!
星月輪換,遠天的夕陽漸落,這短短不過十里的距離,若展開戰翼,頃刻間便可抵達,梁雲忌卻用了足足四個小時!
每一步,都用盡力氣!
而隨着雙方距離拉進,那老嫗的氣勢壓迫也更強幾分,梁雲忌的腳下結冰,每行一步,皆有冰渣的‘咔嚓’聲響。
明曉安靜的看着,看着漸行漸遠的將軍,死咬着牙關。
而冰月也展現出足夠的耐心,面前的茶水,也是倒了一次又一次,眼神變幻,利用這個時間,似乎在思考什麼,偶爾還擡眉掃一眼不遠處的緩慢前行的梁雲忌,再度陷入思考。
她越發好奇,也越發想不通,這位梁將軍到底有何所求,竟是這般執拗!
直到梁雲忌艱難的走到近前,他汗如雨下,在流出的汗水在出現的瞬間,凝結成冰,他的臉龐已經凍僵,幾乎凝結成冰塊!
“咔嚓咔嚓……”
梁雲忌的身體僵硬,他像是小丑,又像牽線的木偶般,動作僵硬的來到冰月近前,緩緩坐下。
四個小時的前行,梁雲忌嘴脣蒼白如紙,卻是臉色極度漲紅,如今他幾乎緊貼在老嫗身前,越發感受到那恐怖的威壓,在這威壓之下,他竟是連喘氣都變得困難。
但那腰桿,依舊挺得筆直!
他的身後還有梁字部看着,他的周圍還有三千冰狼戰部猶如看小丑一般看着他,這樣短的距離他竟然用了四個消失,他這個所謂的將軍,的確像個小丑。
但至少,他走來了!
冰月看着面前凍結成冰的梁雲忌,冰冷的眸子終於閃爍着一絲異色,她微微側頭,看着一旁的師傅密語。
而在威壓消失的一瞬間,面前的梁雲忌便是猶如干旱的游魚終於遇水,他大口的喘着粗氣,一張臉憋得通紅。
三千冰狼戰部冷笑着、嘲笑着看着面前的小丑,就這點實力還敢攻打他們墨海之國?簡直不自量力!
梁字部寂靜無聲,死咬牙關。
冰月耐心足夠,卻也擡頭看了眼星月當空的天空,再看面前只有八星天境實力的梁雲忌,她並未嘲笑,卻也是不由得再次皺眉。
待得梁雲忌喘息漸止,冰月這才道:
“早就聽聞梁將軍爲天下良將,如今得見倒也算名副其實,帶兵如何我自不知曉,但將軍的意志着實讓人佩服。”
冰月的話雖然是誇獎,但聲音卻是清冽,甚至冰冷,充滿了不近人情。
一邊說着,冰月伸手一掃,將茶碗遞到梁雲忌面前。
梁雲忌看了眼面前熱氣騰騰的茶水,四個小時的艱難前行,汗水如瀑,此時的他嘴角早已經乾裂,但他依舊沒有伸手喝茶,而是緩緩擡頭看向面前的冰月。
果真,如傳言中一般,面前的女子,風華絕代,傾國傾城,!
雖一身頗有些厚實的甲袍,難以看出其身材,但光是那一張天資絕色的容顏,便已經可以讓無數男人爲之傾倒。
在梁雲忌的字典中,已經找不出更合適的詞來形容,或者說,傳言也不爲真,因爲那些所謂的辭藻已經不能完全形容,眼前冰月真人的容顏,更讓人驚豔。
精緻,完美!
這是梁雲忌搜尋自己的字典唯一找出的兩個詞彙。
漂亮的女人千千萬,而稱之爲絕美者,卻不多,兩者真正的差別,便是在氣質!
冰月氣質雍容,但在那雍容之中,卻更多的是冰冷!
那是發自骨子裏的冰冷,那股冰寒,讓心存覬覦之人望而卻步,不敢直視。
但也正是因爲這份冰冷和傲氣,反而更令男人爲之傾心,若能駕馭這般女子,死而無憾!
不過可惜,女人對梁雲忌而言,並沒有多少吸引力,他只是驚豔對方的美貌。
他只看一秒便是回神,輕輕拱手道:“梁雲忌,見過冰月公主。”
“與其喚我冰月公主,我更喜歡旁人叫我冰月將軍!”
是的,她是冰熊戰部的將領!
冰月的聲音,一如清冷,強調耿直,不近人情。
“將軍兵臨我墨海之國,是爲求一物?”冰月淡淡道。
哪怕詢問,聲音依舊冷淡。
“是!”梁雲忌的回答,簡單至極,他甚至沒有解釋。
“何物?”冰月的問詢,同樣簡單。
梁雲忌擡頭直視着冰月:“夜寂幽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