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乖,叫皇叔 >第343章 瞧你臉色難看的
    因爲女學人數徒然暴漲,而且也不可以像從前那樣“管教”,夫子們紛紛感到力不從心。

    而且不知爲何,最近女學中流言四起,紛紛質夫子們的教學能力,使得這日常的教學工作更難進行。

    正在這時,所有學生鬨堂大笑,笑得前俯後仰,根本止不住。

    言夫子氣急敗壞,怒斥道:“鬧什麼?都安靜!”

    但是,沒有人聽她的,依舊我行我素。

    一個夫子想要管住班級紀律,要麼她足夠嚴厲,所有學生懼怕她,要麼她足夠優秀,讓所有的學生都服她。

    但言夫子顯然兩頭抓空,場面一度失去控制。

    最後,不知誰在混亂中喊了一句:“夫子,你真的空虛又寂寞嗎?”

    衆人又是一陣鬨堂大笑,還開始亂扔桌面的東西,宣紙飛了滿天,墨汁灑了一地。

    原來,言夫子的背上貼了張紙條,上頭寫着:“我很空虛,很寂寞,很冷。”旁邊還畫着一個烏龜的圖案。

    言夫子發現紙條,氣得兩眼翻,差點撅了過去,她扶着桌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氣,但因爲站不穩,整個人又“砰”地跌在地上。

    沒人有去扶她,有的只是此起彼伏的爆笑聲。

    言夫子躺在地上,乾脆閉上眼睛裝暈,此時的她,就像被扒光一樣,赤果果地呈現在衆人面前,那種讓人抓狂的尷尬,折磨着她的每一根神經,

    她想死。

    她不想活了。

    但,沒人會去考慮她的內心活動,也沒有人去在意她的心情。

    更甚者,有人在她“昏”了之後,拿起毛筆在她的臉上畫鬍子,甚至畫了錦雞和老虎。

    洪亮的笑聲中,唯有原鳶是那麼的格格不入,她坐在桌上,冷冷地望着這一幕。

    最後,原鳶走到言夫子身邊蹲下,輕聲細語地道:“夫子,學生很高興呢!因爲您終於可以對我之前的處境感同身受了,現在回想起來,之前我的痛苦,很多都是你加諸在我身上的,不過我沒有那麼黑心,會向你以牙還牙,我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你如過街老鼠般的醜態就足夠了。”

    說完,原鳶站到一旁,帶着淺淺的笑意。

    雖然陷害她使得她進入女學的原采薇死了,但原家並未想起把她接回去。

    她也無所謂,因爲她已經不止一遍告訴自己,無論身在何處,也要讓自己開出鮮豔奪目的花來,就像那個人一樣。

    學堂裏幾十個閨秀,鬨鬧起來沒完沒了。

    這種狀態,實屬正常現象。

    當時女學沾了虞清歡的光,狠狠的風光了一把,但接憧而來的便是很多後續問題。

    比如說女學一下子涌入了很多學生,但太后這個山長又不管事,夫子們不敢擅自決定改變原有的模式,所以原本只有十幾人的學堂,一下子變成了幾十人,獨個夫子授課,已感力有不逮。

    又比如說,以前進來裏面的閨秀幾乎都是“犯過錯”的,大家爲了能爭取早日出去,平日都不敢違逆夫子,加上女學裏的嬤嬤們又厲害,所以大家都跟鵪鶉一樣。

    可後來的閨秀們都是爲了來給自己鍍金的,能進來的,基本都深受家裏寵愛,哪個出身高又受寵的貴小姐沒點脾氣,自然女學以前的那一套已經管不住她們。

    面對那些工於心計的後宅閨秀,夫子們這種沒有半點本事,卻仗勢欺人的人,自然沒辦法控制情況。

    總不能讓嬤嬤們把所有閨秀都綁起來打一遍,且不說嬤嬤們在長公主接回珍璃郡主時,被長公主挨個賞了幾十大板,現在還躺牀上養傷,就說眼前這些閨秀們的出身,只怕碰根手指頭都能讓夫子們吃不了兜着走。

    因爲家長不介意的時候,夫子們管起學生來得心應手,一旦家長斤斤計較,夫子們再大的權力,也不敢幫別人管孩子。

    加上虞清歡刻意引導輿論,女學徹底亂了。

    這時,學堂的院門忽然被打開,一襲素衣的白漪初走了進來。

    她容姿絕色,銀線繡仙鶴紋雪色長裙勾勒綽約身姿,披着一襲月色的披風,披風的帶子爲紅色,在胸前繫了一個精巧的結,她烏黑的長髮隨意綰在腦後,插了長短兩支翠玉鳴鸞的步搖。

    只是出場,哄亂的學堂頓時被奪去了聲息。

    鴉雀無聲。

    “這是怎麼了?”一開口,更是奪人心魄。

    人都會對美麗的事物產生憐愛之心,所有人都不敢說話,生怕嚇着了這冰雪般的人兒。

    這時,一個貴女越衆而出,回道:“德夫子,言夫子她摔倒了。”

    白漪初沒有急着說話,目光逡巡了一圈,最後落在言夫子身上,那代表“禽”的錦雞,以及代表“獸”的老虎,因爲墨汁的化開而顯得十分醜陋。

    不用問也知道,這是女學近幾日的第十數次動亂。

    白漪初並未立即扶起言夫子,而是先笑了起來:“這麼說來,是言夫子先在自己臉上塗鴉,然後纔來給你們授課麼?夫子都這樣降低自己的身份娛樂你們,你們怎麼就不懂得尊重一下夫子,在她跌倒的時候把她扶起來?”

    一些人低着頭不說話,而有的人卻開口了:“德夫子,言夫子臉上的圖案不是她畫的,言夫子纔沒有降低身段來娛樂我們!”

    說話的人不是真蠢,這是人之常情,她討厭言夫子,潛意識裏根本不相信言夫子會是那種爲了讓學生開心,而降低身段扮醜逗學生高興的夫子。

    聽到白漪初這樣說,一些沉不住氣的人便下意識反駁,而腦海中能最快抓住的,便是她們所知道的真相。

    於是,言夫子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就在白漪初輕飄飄的一句話中,無所遁形地呈現出來,一覽無遺。

    這讓她們這些自以爲所向無敵人,顯得那麼可笑。

    又讓她們這些本就心虛的人,顯得愈發心虛。

    她們急促不安地站着,不知手腳該放哪裏,就像犯了錯的孩子,生怕被白漪初批評。

    人羣中蔓延着一種可怕的緊張感,使得所有人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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