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乖,叫皇叔 >第622章 謝韞生死不明
    長孫翊親自端來茶水,放到風先生和長公主駙馬面前:“先生,姑父,請用茶。”

    風先生一改往日的冷漠態度,連忙起身,恭敬地接過長孫翊的茶:“殿下,使不得,使不得呀!”

    長孫翊認真地道:“先生,在您面前,我只是個嗷嗷待哺的學生,等待您的賜教與指點,且別把我當什麼太子,這裏又不是朝堂。”

    風先生露出讚賞的目光:“殿下真是仁慈又平易近人,臣銘感五內,再次謝過殿下的厚意。”

    長孫翊喜笑顏開,當真像個被先生誇讚的學生。他按捺不住狂喜,卻也退到一旁,留出空間給駙馬和風先生。

    駙馬落下一子:“你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

    越是想害人,越是和顏悅色。

    風先生笑了:“不愧是舊友,你對我的瞭解,絲毫不減。”

    駙馬道:“風來了,你感受到了嗎?”

    風先生道:“感受到了,這風的風向,真是越來越順了。”

    駙馬道:“大勢所趨。”

    風先生道:“那得順勢而爲纔行,區區肉體凡胎,如何能與天意抗衡。”

    駙馬道很有默契地笑了:“可不是麼?因天之時,因地之勢,依人之利而所向無敵。”

    風先生砸下一子:“沈兄說得不錯,我贏了!”

    駙馬把棋子撿進棋盤中:“風兄佔據天時地利人和,我贏不了。”

    四月飛絮,綠濃花瘦。

    舊友的笑聲隨風飄蕩,不過是信口說的話,卻暗示着將來的局勢,京城這片天,徹底因爲風先生和輕塵大師的到來變了。

    清陽曜靈,和風容與。

    白漪初被扣的消息還未送到京城,押送她的隊伍卻已乘船至徐州地界。

    這日,陽光融融照在瀲灩的水波上,沒有任何預兆,押送隊伍遇上了海盜。

    對方出動了十幾艘快船,兩方人馬混戰,鮮血染紅了江面。

    百十個麒麟衛根本不是對手,眼看漸漸落入下風。

    一身玄衣的謝韞默默站在崖上觀戰,等找準了白漪初的位置後,特意搭了只大風箏,從山崖上滑翔而下。

    待落到甲板上時,抽出腰間的軟劍,如同魅影一般地飄蕩在麒麟衛與白漪初被押的護衛之間。

    所過之處,片甲不留。

    所有人都身中一劍,倒在地上無法動彈。

    海盜見他如此身手,卻不殺自己人,還以爲是上頭派來的幫手,竟配合着掩護。

    幾個眨眼的功夫,謝韞已來到關押白漪初的地方。

    軟劍上滴着鮮紅的血,順着他行動的軌跡,零零落落如綻開的紅梅。

    提劍,朝着白漪初的脖子一揮,他根本沒有任何猶豫。

    可就在要結果白漪初性命的同時,一個女子赤身全果地衝出來,攔在白漪初面前。

    謝韞一怔,就是這麼個怔神的功夫,忽然腹部一涼,一柄短劍送了進來。

    初始剎那,他並不覺得疼痛,憑藉着這一瞬間的正常,他迅速劃破女子的脖頸,朝白漪初再次揮動軟劍。

    與此同時,船身一震,劍偏離了軌道,劃破了白漪初的肌膚,從臉龐至鎖骨,再到前胸,拉出一道血紅的深痕。

    而白漪初,卻帶傷被震落江中。

    謝韞拔下刺在腹中的短劍,快速吞了虞清歡爲他配置的護心丸,再勒緊傷口,猛地扎進悠悠江水。

    追尋那很可能並未死絕的白漪初而去。

    赤身的女子,正是閱微,她纔是白漪初真正的護衛,平時扮作二等丫鬟伺候在白漪初身邊,做一些打雜的事情。

    剛剛她看出自己的身手不如謝韞,所以才用這種方式,爲小姐擋住致命的一擊。

    領頭的海盜目睹了白漪初和謝韞落水,他帶領手下亂砍一通,又將船隻收刮乾淨,狠狠地呔了一句:“呸!還以爲是肥羊,原來是隻瘦馬,真是晦氣!弟兄們,撤!”

    話音剛落,衆海盜揮舞着手中的大刀,提着戰利品跳下了船,駕着他們的快船迅速消失在悠悠江水的另一頭。

    麒麟衛收拾殘局時,發現被押犯人和麒麟衛成員各有死傷,他們訓練有素,憑着優秀的應對能力,很快從戰敗的陰影中走出來。

    倖存的衛長以最快的速度整理情況,命人彙報給指揮使大人。在接收到下一條命令前,他們會押着生還的人,繼續前往京城。

    這時的會稽已經失守,在虞清歡和長孫燾的指揮下,百姓安然退到了嵊縣,可揚州沿海衆州府,皆遭到了侵擾,一波波流民涌向內地。

    在虞清歡和長孫燾他們的誘導下,流民並未如同傳統那樣趕往京城求救,而是向梁州的方向進發。

    這時,白黎也親自趕到了揚州,調動整個白氏的力量,爲流民提供日常所需。

    長孫燾命當地開倉,有他親自鎮場,當地官員倒也乖覺,流民一到,立即大開糧倉。

    就這樣,本該餓殍遍野的揚州,在幾方的共同努力下,至少爲這些流民提供了基本的生活保障,不至於餓死在逃難路上。

    幾千流民漸漸匯成幾萬,十幾萬,大有上升到幾十萬的勢頭。

    由於白黎提前做了準備,早製作出幾十萬頂帳篷,不僅掃空了積壓多年的庫存,而且幫助了這些逃難的流民,不至於讓他們在這潮溼的季節沒個擋雨的地方。

    除此之外,虞清歡還徵集民間大夫,許與重金,親自帶領他們爲流民把關,防止疫病爆發。

    而長孫燾則帶領屬下協調駐軍,維持流民秩序,避免他們發生動亂。

    因爲事先做好準備,事情進行得倒也順利。

    這日,初夏的夜空如同洗過一般潔淨,就像一池平靜的水,盛滿了數不清的銀星。

    白黎一邊打着算盤,一邊狂冒冷汗:“你們這對黑心夫妻,是想讓我破產是不是?一日幾萬兩的開銷,還只是成本,要是不快點解決這事,我家底就要被掏空了!”

    這樣的牢騷,他一天發幾十次,長孫燾習以爲常,雙手按在沙盤上,仔細觀察着揚州地形,絲毫沒有理他的意思。

    疲憊的虞清歡問他:“大哥,你餓了沒?給你做喫的?”

    白黎頓時就來了精神:“喫!我要喫空你的荷包!”

    但看到虞清歡一副疲倦憔悴的樣子,轉瞬又改口了:“先記在賬上,日後我再與你討回來。”

    虞清歡捧出了一套衣裳,瑩白色的料,上頭用金線繡了許多金元寶,雖然張揚但不顯誇張,非常適合白黎紈絝的做派:“喜歡嗎?”

    白黎怔住了:“這、這是給我的?”

    虞清歡道:“嗯,在會稽就做好了,只是聽你天天叨叨我們花了太多銀子,我實在太煩了,所以並不想拿出來給你。不過看在你雖然滿嘴抱怨,但掏銀子決不手軟的份上,我大人有大量,賞給你了。”

    白黎愛不釋手地捧着衣裳,眼眶溼潤:“這還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收到女子做的衣裳。而且還這麼合我心意。”

    母親忙於生意,哪有功夫給他做,那些侍妾們覺得他應該用最好的,如此大事當然交給了最好的裁縫。

    他何曾穿過親近之人送的一身衣裳,所以他滿肚子的抱怨,都成了感動,結果眼淚還沒掉出來,鼻涕倒是拉得老長,差點滴在了衣裳上。

    長孫燾終於忍不住了:“我說承禾,你能不能這麼沒出息?本王每日穿的,可都出自晏晏的手,本王驕傲了麼?快快快,收起你那鼻涕,小心沾了衣裳。”

    白黎把衣裳放下,掏出帕用力醒了一下鼻涕,看着這身元寶服,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虞清歡淡淡地瞟向長孫燾:“你沒有驕傲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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