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青原以爲眼前的“幽靈”是姜教授變成喪屍後重新產生的意識體，但聽她這麼一說才發現並不是這麼回事。她死的時候自己的意識並沒有消失，而是以能量體的形式保存了下來，也就是說此時的姜教授還是原來那個人類的意識！
在進入七階之後，林青青通過自己所領悟的法則技能曾推論出喪屍的意識是在人類意識消亡後才產生或者被植入的觀點，因此人類不能控制同類，而喪屍卻可以，甚至它們還可以遠程傳遞信息。
這個想法原本有些異想天開，但是在得知末日的背後是某個外星文明在操縱的時候，此推論的可能性就變得大多了。
此時再看姜教授，她的身體雖然已經死亡，但獨屬於人類的意識卻通過她的異能以一種特殊的方式保留了下來，而且從剛纔跟唐歷搶奪身體控制權可以看出，她這個屬於人類的意識依舊可以控制自己已經變成喪屍的身體。
這個特例恐怕全世界都絕無僅有，但這也不排除她之前一直在撒謊。
想到這兒，林青青的目光閃了閃
——姜教授自從離開愛森實驗基地後，就一直在這裏？
——嗯，我來這裏已經有兩年多了。
——那你爲何要來這裏？或者說這兩年多你在這裏究竟在研究什麼？
林青青眼神犀利，從羅將軍交代任務時的神情就能看出這個實驗室非常重要，至於軍方爲何現在纔出手而且還貌似有些迫不及待，羅將軍給出的理由是以前並不需要。
爲什麼以前不需要，現在卻突然需要了呢？關於這一點林青青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四國代表團來訪，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或者得知了什麼祕密，這才讓華國急着開啓這座實驗室。
——我說我在研究我自己，林隊長信嗎？
姜教授的語氣一如既往地柔和，林青青眯了眯眼，接着在心中問道。
——是研究身體，還是研究意識？
似乎沒有想到對方居然能一語道破關鍵，姜教授十分驚訝。
——能想到這一點，林隊長確實很厲害！
在驚訝過後她露出了讚賞的目光。
林青青沒有說話，別看姜教授曾經幫助過他們，但此時林青青對於對方的信任度卻連五分都沒有，之所以能跟她坐下來聊這麼久，就是想知道她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見林青青沉默，姜教授頓了頓。
——唉，我已經好久都沒有跟人說過話了。
她微微嘆了口氣，隨後話鋒一轉。
——林隊長相信人有靈魂嗎？
靈魂？林青青眉頭微皺，如果是在以前有人問她這個問題她肯定會說不信，但是現在卻不確定了，尤其是此刻跟她聊天的還是個“幽靈”。
——你覺得靈魂是什麼？
林青青反問。
——那你覺得意識又是什麼？
姜教授也反問道。
——莫非你認爲靈魂就是意識？
林青青瞳孔微微一縮，她也曾經聯想過“靈魂”這個詞，但或許是受過去認知水平的限制，大家總會下意識地覺得靈魂只是個存在於故事與傳說中的東西。
姜教授搖了搖頭，看着林青青逐漸嚴肅起來的面龐，她沒有賣關子，而是直接將自己的研究成果說了出來。
——據我這兩年的研究發現，靈魂或許就是能量與意識的結合體。
——哦？
衆所周知，人在死亡之後，意識就會跟着消散，但若是有一個合適的載體能讓意識附着……
想到這兒，林青青再次看了一眼姜教授。
據說國外有很多研究機構都在研究使人長生不老的方法，有的試圖延緩肉體的衰老，有的則致力於研究如何永久地保存人類的意識。爲此有人甚至還想到了要將人類的記憶與意識上傳到網絡上，或者直接儲存在人工芯片上，但這些研究毫無例外全都失敗了。
能量嗎？林青青若有所思。
如果是別人，或許根本就不信姜教授的這些言論，甚至會覺得對方就是在胡說八道，可是林青青不同，她的冰甲人其實就是一種能量體。能量體可以承載意識，這一點她早就已經知道了。
——姜教授研究這個是想做什麼？
見林青青沒有第一時間反駁她，姜教授有些意外，她看得出對方只是有些驚訝，並不像是不信的樣子。
這個問題姜教授遲遲沒有回答，林青青猜到對方應該是有什麼顧慮，於是她便直接道明瞭來意。
——實話跟你說吧，這次我是奉命前來驗收這座實驗基地的，姜教授覺得等軍方接手後你的這些實驗還瞞得過誰？
——什麼？你說軍方要接手實驗室？你，居然是軍方的人？
姜教授一臉震驚，這是一座祕密實驗基地，末日前華國都沒幾個人知道，她以爲林青青不過是無意中才闖入這裏的，誰知對方卻是有備而來。
因爲異能的特殊性，姜教授能感受到林青青並沒有撒謊，原先她還打算仗着之前幫他們完成過任務的交情先拉攏一下關係，然後再跟她聊聊自己的研究，以朋友的口吻請她幫自己保密，甚至她還做好了付出一大筆報酬的準備。可惜這一切算盤在聽到軍方要收回實驗室時全都落空了。
感受到她的不安，林青青心中卻是一片平靜。
其實在聊天的過程中她已經猜到了姜教授的打算，而且在這期間她也再仔細地觀察着對方。喪屍沒有情感，即便它們能夠模仿身體主人原先的一切行爲習慣，但是在情緒表達方面它們總是給人一種照貓畫虎的感覺。
但姜教授不同，她的所有情緒都很直白，幾乎感受不到刻意的痕跡，林青青猜測她在離開愛森實驗基地時還不會意識交流這個技能，而且之後她也再沒有跟人類用這種方式交流過，所以不知道意識也能夠透露情緒。
不過這也不能排除她是故意的。
不過通過這一點林青青至少可以判斷出姜教授的這個意識和喪屍的確有很大的不同，極有可能就是人類意識。
——重新介紹一下吧，我們是白虎軍團特編戰隊，代號“青芒”，我是隊長林青青，七階冰系異能者。
——林隊長好，我叫姜凝君。是原愛森實驗基地的負責人，新2型異能藥劑的發明者。
姜教授很快也恢復了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