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車熟路地拐上那條通往半山的道路,望着那幢在眼前漸漸放大的建築物,勤孟遠冷聲問:“什麼時候搬出來?”
剛剛處理過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沐晚疲倦地倚在座椅裏,聽到他的問話,沉默了一陣,輕聲回答:“我沒準備搬出來。”
車子“吱——”地一聲停在了路邊,勤孟遠偏過頭來,緊繃的面容有掩蓋不了的狂怒。
“你就那麼賤?!”
最後的那個字銳利的像一把匕首,分毫不差地刺進沐晚的心口。
沐晚低低地笑出聲來,笑着笑着,眼裏就升騰起淚意。
“對啊,我就是那麼賤……”
她轉過頭來,望着眼前面目扭曲的男人,聲音輕得像霧:“我那麼賤,你還管我做什麼?”
勤孟遠惡狠狠地瞪着她,下一秒一把扯過她,將嘴脣壓在了她的脣上。
那吻裏包裹着濃稠的愛恨,炙熱而絕望。他將她抵在座椅裏,像一頭困獸般低聲嘶吼:“我管你做什麼?我管你做什麼?!快五年了,我他媽還是那麼愛你!”
眼淚決堤般地在臉上奔流,沐晚在勤孟遠的禁錮中細細地顫抖着,啞聲低喃:“不……”
不要說愛她,不要說愛她……
她不配。
勤孟遠抵上她的額頭,眼睛裏是不容錯認的痛楚:“晚晚……”
那是他們相愛着時,他對她的愛稱。
一聲低喚,摧毀了沐晚最後一絲搖搖欲墜的理智,她痛哭出聲:“不!”
“不要這樣喊我!不要這樣喊我……”
他重新吻上她,將她的話盡數堵在了口中。
沐晚在他的懷裏顫抖,明明想要掙扎開,卻猶如被抽走了全身的氣力。他吻得那麼溫柔,像很久以前他們還在一起時那樣。呵護一件珍寶一般地吻着她。
“晚晚。”他輕喚着,紅着眼望進她支離破碎的眼底。“回到我的身邊來好不好?”
沐晚閉上眼,卻仍然擋不住那些洶涌的眼淚。她咬緊牙關,極輕地搖了搖頭。
“爲什麼?!”勤孟遠鉗制住她的雙肩,那力道幾乎要將她的骨頭給捏碎。
“爲什麼不回來?!只要你回來,以前發生的所有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我們重新開始。只要你回來!”
沐晚睜開眼睛,被淚水洗刷過的雙眸異常的明亮。她望着面前已然失控的男人,啞聲道:“孟遠,你忘了嗎?你已經有戴茜了。”
勤孟遠怔了怔,旋即低喊出聲:“我根本就不愛她!之所以會和她在一起不過是爲了報復你,我愛的人從始至終只有你一個!只要你回來,我會立刻跟她分手!”
沐晚有些惶然地搖頭:“不,你不能這樣做,你這樣做對戴茜不公平……”
“我不管!”勤孟遠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我只要你!”
“不!”沐晚用力地推開了他。
“我不會回到你身邊的!”她低喊。
“爲什麼?!”勤孟遠吼,他死死地盯住沐晚,想要看穿她眼底所想。“難道跟回到我身邊相比,你更樂意待在席默臨身後做他永不見光的情人嗎?你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
沐晚望着他,目光悽楚。
爲什麼?因爲她沒得選擇,因爲她欠他的。
可這背後的一切她都不能對勤孟遠提起。
她沉默不語,卻讓勤孟遠會錯了意,他望了她半晌,絕望地問出口。
“你愛上他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