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影琪這才發現,顯然她是低估了眼前這個叫沐晚的女人。

    她承認,五百萬是她有意羞辱而填下的數字,卻不料竟不被接受。

    “我知道了,是嫌金額太少嗎?”她重新拿出一張空白支票,“那麼這樣好了,數字由你來填,多少我都可以給你。”

    沐晚的眼睛被眼前那張空白支票給刺得生疼。

    他們有錢人都喜歡來這一套嗎?

    伸出細白的手,沐晚拿起那張支票,一下一下,撕成了碎片。

    “怎麼?這麼好的一個獅子大開口的機會你竟然不要?”孫影琪徹底被面前女人的舉動給迷惑,她想不通,當初爲了五百萬就可以將自己賣給一個陌生男人的女人,在如此大的誘惑之下,怎麼可能會無動於衷?

    她不僅有些氣餒的惱怒:“到底要怎樣你才肯離開他?”

    “孫小姐好生健忘,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我現在是不會離開他的。”沐晚淡淡開口。

    “嘭”地一聲,孫影琪拍案而起:“你不要敬酒不喫喫罰酒!”

    沐晚掀了掀眼簾,長睫之下,那雙桃花眼波光粼粼,瑩瑩閃動。

    果然還是動怒了。

    先禮後兵這種策略,她早已在某人那裏領教過多回,又怎看不出孫影琪的故作鎮定。

    “你不過就是一個出賣肉體的女人,和那些聲色場所裏的小姐有什麼兩樣?我同你見面、讓你開條件已經是擡舉你!你如果一定要這麼不識擡舉……”孫影琪上身微微前傾,妝容精緻的臉上閃過一絲狠毒。“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這話透着十足的威脅之意,然而話音落下,對面沐晚的臉上並沒有浮現出她預料的惶恐,相反,她輕輕地笑了。

    極平淡極清淺的笑。

    “席默臨知道你找我嗎?”

    孫影琪臉色微僵。

    “你威脅我?”片刻她緩過神來,目光陡然變得銳利防備。“就算他知道又如何?我纔是他名正言順的女友,你一個暖牀的也敢和我相提並論?!”

    心早已被那些犀利的字眼抨擊的千瘡百孔,然而儘管痛極,沐晚也未曾泄露一絲一毫。她仍是輕笑着:“我當然沒有資格和孫小姐相提並論,但孫小姐若是瞭解席默臨,就會知道他不喜歡別人替他做任何決定。”

    沐晚闡述的這個事實讓孫影琪羞惱不已,盛怒之下,端起手邊的紅酒就朝着沐晚潑過去。

    “你挺有恃無恐的嘛?哈?是不是覺得伺候了席默臨幾年,就成了他肚子裏的蛔蟲了?你以爲你嚇得到我嗎?!”

    沐晚被紅酒潑了一臉,連帶着胸前的衣服也未能倖免。她拭去臉上的酒漬,再擡起頭,臉上已是一片冷凝。

    “有恃無恐不敢當,孫小姐也別以爲我多想賴在那個男人身邊。我和他橫豎不過一場交易,交易結束我自然會離開。若是孫小姐覺得等不了,大可去勸他提前放了我,如果是那樣,我會相當感謝孫小姐。”

    孫影琪冷笑一聲,譏誚道:“不想離開這棵搖錢樹就直說,何必冠冕堂皇的找理由?你以爲我會信你的鬼話?!”

    “信不信由你,我的話已經說完了。”沐晚起身轉身欲走。

    “沐晚,別以爲你不願離開席默臨我就拿你沒辦法!只怕到時你無福消受!”身後孫影琪尖銳的聲音憤恨地響起。

    腳步頓住,沐晚轉過身來,衝她露出一個無所畏懼、雲淡風輕的微笑。

    “我無福消受的東西多了,又哪裏差孫小姐這一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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