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將包放在一邊的沙發裏,走到他面前蹲下身。
包間裏昏暗的燈光在勤孟遠棱角分明的臉上打下一片暗影,襯着他此刻的頹然狼狽,格外的引人心疼。沐晚不自覺地聲音放柔:“勤孟遠,我來了。你要跟我說什麼?”
隨着她的說話,那雙原本微闔的雙眸緩緩張開,起初是一絲茫然,待看清沐晚的面容後,迸發出刺目的光亮來。
勤孟遠長臂一伸,就將沐晚緊緊地摟在了懷中。
“晚晚……晚晚……”他低喊着,醉酒後的聲音恍惚而破碎。“我們逃走好不好?”
沐晚驚怔,想要推開他卻怎麼也推不開。他的力氣是那麼的大,勒的她發痛。
“勤孟遠…你、你放開……”
“不放!”勤孟遠執拗地收緊力道,似乎想要將她勒進自己的體內。“我放開你,你就要跑掉了。我再也不要放開你……”
沐晚掙扎着,在他懷裏艱難的呼吸:“勤孟遠,你喝醉了……你放開我,有話我們好好說。”
爲了讓他相信,她頓了頓,又道:“你放心,我不會跑掉的。”
果然,聽到她這樣說,勤孟遠就稍稍鬆了鬆對她的禁錮,擡眸看她:“真的嗎?”
他認真詢問的樣子像孩子一樣,沐晚心下一軟,就輕輕地“嗯”了一聲。
勤孟遠就放開了她。
沐晚脫離了禁錮,就深吸了一口氣,理了理衣襬,坐在了他旁邊的沙發上。
勤孟遠揉了揉疼痛欲裂的額頭,聞聲道:“不知道,沒有人知道我在這裏……”他歪頭看她,“晚晚,我們逃走吧,好嗎?”
沐晚努力維持着理智,輕聲問他:“勤孟遠,你怎麼了?”
勤孟遠動了動,跪坐在了她面前。他伸手握住了她放在膝上的手,說:“我都知道了。”
“沐曉把什麼都告訴我了,你爲什麼會和我分手、爲什麼會和席默臨在一起,包括你所承受着什麼……我全都知道了。”
沐晚在剎那間屏住了呼吸。
“爲什麼瞞着我?爲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
“告訴你有用嗎?”沐晚怔怔地望着他,苦澀地彎了彎脣。“告訴你我父親欠了一大筆賭債,整整五百萬?告訴你如果十天之內還不清這筆錢,我就會被賣進地下賭場?還是說告訴你我被仇人盯上了,他勢必要讓我從此生不如死?”
勤孟遠攥緊了她的手,眼裏是無盡的痛苦和掙扎。
“告訴你也沒用的……”沐晚的聲音輕得像霧,“告訴你也只會讓你和我一起痛苦而已,況且,況且……”
況且當年席默臨指明瞭要她和他分手,她根本就連個說“不”的權利都沒有。
“可我現在不一樣了!”勤孟遠吼。“我現在有錢了,不過就是五百萬,給他就是了!然後我們去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