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影琪的動作頓住。

    她屏住呼吸,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她撫摸他的臉頰,聲音顫抖:“席默臨,你剛剛說什麼?”

    “嫁給我,沐晚。”

    笑容凝結在嘴角,孫影琪僵住。

    他……說什麼?

    沐晚?!

    “嫁給我……嫁給我……”

    他仍在低語着,然而在聽清了完整的話之後,那三個字就變成了刀,毫不留情地刺進了孫影琪的心臟。

    果然是醉了啊,酒後纔會吐真言啊不是嗎?原來,你想要的根本不僅僅是孩子,連那個孩子的母親都準備好接收了嗎?

    沒錯,那樣你們一家三口就團聚了,可我呢?我算什麼?!

    看着癱倒在她懷裏的人,孫影琪的一雙眼睛慢慢地充了血,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張嫂走進來。

    “孫小姐,孫小姐?”

    連聲輕喚讓孫影琪猛地回過神來,轉過臉來看向來人。

    張嫂被她陰冷的眼神嚇得一顫,下意識地退了一步,道:“孫小姐,醒酒湯……好了。”

    “給我吧。”她伸出手去。

    張嫂遲疑地看了躺在她身旁的席默臨一眼:“孫小姐,要不我來照顧席先生吧,天已經很晚了,您……”

    “我說給我。”孫影琪聲音冰冷地打斷她。

    張嫂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只能將手裏的湯碗遞給她。

    “你還杵在這裏做什麼?”接過醒酒湯,孫影琪冷冷地打量了她一眼。

    張嫂原本是想等在這裏看一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聽她這樣一說,就侷促地攥了攥圍裙,說:“那、那我就先下去了,有事您再叫我。”

    說完她轉身離開房間。

    目送張嫂走出去帶上了門,孫影琪纔將目光重新投向躺在牀上的男人。

    “你覺得,我會允許自己就這麼被你踢開嗎?”她幽幽地說,臉上有一抹詭異的淡笑。

    牀上的男人醉的昏沉,已經完全聽不到她在說什麼。

    孫影琪在牀邊坐了半晌,起身走向衛生間,將那碗醒酒湯倒進了馬桶。

    剛做完這一切,房間的門就又被推開了,席辛汵走了進來。

    “默臨他怎麼樣了?”

    孫影琪將碗放在牀頭櫃上,起身挽住她:“剛喝了醒酒湯,過一會應該就會好些了。”

    席辛汵走上前打量了兒子一眼,瞅見他通紅的臉和脖子,就不悅地皺了皺眉。

    “影琪,辛苦你了。”她拍了拍孫影琪的手,說,“等他醒了我會替你好好教訓他的。”

    “伯母,您這是什麼話。”孫影琪嬌聲道,“默臨是我的未婚夫啊,我照顧他是應該的,您就別生氣了,早點休息吧,這裏有我看着呢。”

    席辛汵欣慰地點了點頭:“影琪,你實在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孩子,默臨能娶到你這樣的好媳婦是他的福分。”

    孫影琪微微紅了臉:“伯母,您千萬別這麼說,其實我也有好多不足的地方。”

    “在我眼裏已經是滿分了。”席辛汵輕嘆了口氣,“若不是現在在忙恬恬撫養權的事,我真想這個月就把婚禮給你們辦了。”

    提及恬恬,孫影琪的眼底就閃過一絲厭惡,只是她很好的掩飾了過去,轉移話題道:“這個不急,夜深了,伯母您快去休息吧。我留在這裏照顧他。”

    送走席辛汵之後,孫影琪關上門,重新走到牀邊。

    她目光陰鬱,久久地凝視着他。

    “你聽到了吧?你母親說能娶到我是你的福分呢,她是那麼的希望我能嫁進席家,爲什麼你就不能讓她如願呢?”

    “我是那麼的愛你,可以爲你做任何事,甚至可以去接受你和那個女人生的孩子……我甚至都做好了去做一個後母的準備,可是你爲什麼,就是不願意給我機會呢?”

    然而躺在那裏的人不發一言,沒有給她任何迴應。

    “你總是這樣……”她目光飄忽,輕聲說,“你總是對我視而不見,就好像我是一團空氣一樣。五年前如此,五年後還是如此。我們訂婚之後你絕口不提結婚的事,你不願意提,我就心甘情願地等。可是現在你竟然告訴我你要娶那個叫沐晚的女人?”

    “席默臨,五年前你已經讓我成了笑話,你覺得我會允許你侮辱我第二次嗎?”

    纖細的十指水蛇般攀上男人的胸膛,一顆一顆,解開襯衫的扣子。然後再伸至背後,拉下拉鍊。

    綢緞如水般滑落至腳邊。

    她輕輕躺過去,將身體與他緊緊相貼。

    “你是我的。”她輕聲道,宣告主權般的吻落在他的嘴角。“陪在你身邊的,只能是我。”

    …………

    雖然是宿醉,可是一向早起的習慣還是讓席默臨在七點準時醒來。

    頭部傳來的鈍痛和昏沉之感讓他意識到自己昨晚喝的有多過,他眨了眨眼,想要坐起身來,手卻觸到一片溫熱細膩的肌膚。

    思緒有一瞬的空白,他轉過臉,對上一雙含羞帶怯的盈盈水眸。

    孫影琪躺在他的臂彎裏,臉上染着動人的紅暈,見他看過來,柔聲問:“你醒了?”

    雖然大腦還是遲鈍的,但是此刻席默臨已經清醒。所以他很快便意識到,這個女人沒有穿衣服,而他,也沒有。

    席默臨蹙起眉頭,目光瞬間沉下去:“你怎麼會躺在我的牀上?”

    孫影琪羞澀地看着他:“默臨,昨天你喝醉了……”

    她沒有再說下去,但後面省略了什麼已經不言而喻。

    隱忍地捏了捏眉心,他不再看她,坐起身來。

    “出去。”

    孫影琪捂着被子跟着坐起來,輕聲說:“默臨,這沒什麼,我是你的未婚妻……”

    “滾!”他突然暴怒,厲聲低喝。

    血色從孫影琪的臉上盡數褪去,她裹着被子跌跌撞撞地下了牀。

    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她往前走了兩步,又轉過身來。

    十指陷進被褥,她噙着淚,啞聲道:“是不是碰了我讓你覺得噁心?”

    席默臨沒有說話。

    “如果你真的那麼厭惡我,爲什麼昨晚……”

    話才說到一半,她的脖子就被狠狠掐住。面前放大的,是男人陰戾的眉眼。

    “聽着,我對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沒有絲毫的記憶。但就算我真的碰了你,也代表不了什麼。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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