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張到了極點,不斷收緊的雙手幾乎要摳進柔軟的皮包裏去。自那日席默臨在警局對她放下狠話之後,她就沒能再見到他。即使她跑到席氏去,也會被他的祕書客氣地攔在門外。
他這是鐵了心要與她決裂。
只是她怎麼會答應?她等了這麼多年,爲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嫁進席家。她怎麼能讓他就這樣甩了?所幸的是,她還有希望。方纔席辛汵還打電話給她,問她爲什麼最近不來席家看她,聽語氣並不像是知道了那日的真相的樣子。看來席默臨並沒有把那件事告訴他母親。
只是就算告訴了又怎樣?她現在手裏握着一張王牌,有了這張王牌,就算席辛汵知道了那天在商場她是在幫沐晚給她下套,也一定不會怪罪於她。
席默臨,這是你逼我的。
孫影琪死死地咬住下脣,幾番掙扎之下終於下定了決心,走上前按響了門鈴。
來開門的老李見是她來了,忙恭敬地將她迎進來,說:“孫小姐今天可算是來了,我們夫人這幾天總是在念叨您呢。”
孫影琪問:“默臨在家嗎?”
“少爺去公司了,要中午才能回來。”
聞言,孫影琪就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老李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孫影琪在門口站定,深吸了一口氣逼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彎起一抹溫婉動人的笑,才擡步走進去。
“伯母。”
席辛汵正一個人坐在客廳裏幽幽地出着神,聽到喊聲一回頭見是孫影琪來了,臉上頓時露出喜色。
“影琪啊,你可算是來了!”她站起身去迎,無比親熱地握住孫影琪的手,連聲道。“我還以爲你把我這個老婆子給忘了呢!”
“伯母,您這說的是什麼話啊。”孫影琪誠惶誠恐地嬌嗔道,“我怎麼可能忘了您呢?您借我十個膽子我都不敢呢!”
席辛汵就笑眯眯地拉着她在沙發上坐下,揚聲衝裏面喊:“張嫂,張嫂!泡杯茶,影琪來了。”
“不用了伯母,我不渴。我就是來看看您。”
“還說呢,我要是不打電話給你,你是不是今天就不來了?”席辛汵佯裝惱怒地板起臉,“默臨那孩子也是,讓他去接你過來喫個飯,他還推三阻四的。你實話告訴我,你們兩個最近是不是吵架了?”
孫影琪正愁怎麼跟席辛汵開這個口,好巧不巧被席辛汵主動提起了,正中了她的下懷。
微微低下頭,她不做聲了。
見孫影琪這個樣子,席辛汵更加肯定了自己心裏的想法,就握緊了她的手,說:“影琪,你告訴我,是不是和默臨吵架了?”
孫影琪眨了眨眼睫,眼睛裏就很快升騰起一片霧氣。她啞聲道:“我也不知道怎麼惹他生氣了……我只是讓他陪我去領證,可是他連面都不讓我見……”
席辛汵一聽,臉色立馬變得鐵青。
“這個臭小子!”她怒罵,“我看他真的是要反了天了!”
席辛汵不悅地瞪了她一眼,說:“唐突?你和那臭小子訂婚都已經五年了,這個時候領證還說唐突?!我看明明就是那臭小子不想領證,想故意拖延下去!”
孫影琪聽着,就自腮邊滾落一滴眼淚。她小聲地啜泣着,說:“其實我知道,默臨他……根本就不喜歡我。但是原本我以爲只要我夠努力,對他足夠關心和體貼,他就能明白我的心意。對我產生那麼一點點好感,可是事實證明,我還是想錯了。所以我就想,爲什麼要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呢?”
席辛汵聞言臉色一變:“影琪,你這是在說什麼?”
“伯母,我之前真的有想過和默臨取消婚約的,因爲他根本就不愛我,所以我也不想再這樣無期限地等下去。可是……可是……”她說到一半突然就說不下去,捂住臉哭出了聲。
“影琪,你這是怎麼了?”席辛汵摟住她不住顫抖着的肩,焦急地問,“你不是還有伯母嗎?你知道伯母是最疼愛你的。你有什麼難處和伯母說,啊?”
孫影琪就擡起一雙淚眼望向面前的人,躊躇許久,無比痛苦無比委屈地說:“伯母,我……我懷孕了。”
***
笙歌皇家會所。
VIP包廂裏酒色迷離,一衆紈絝子弟歡聚在此醉生夢死。
“哎,堯昊謙,我聽阿奎說,你搞了席默臨的女人?”酒過半巡,一紈絝子弟想到了什麼,就不懷好意地笑着看向躺在那裏的人。
堯昊謙半躺在一個女人的懷裏,正就着那女人的手喝酒,聞言就罵了一句:“操!阿奎那小子的嘴怎麼比八婆的嘴還欠,明明答應了我不說出去的!”
“呦吼——”
衆紈絝聽了,就起鬨作一團:“這麼說這事兒是真的了?你小子真把孫影琪那娘們給上了?”
“怎麼?你們難道不信?”
一男的就擺手道:“你可拉倒吧,就你那點能耐,哄誰呢!”
堯昊謙聽了,就推開身邊的女人坐起身來:“嘿,我說小子,你可小瞧了哥們。哥們還真就把孫影琪給上了!”
那男的就頗爲喫驚地說:“那可是席默臨的女人,你也敢碰?”
“席默臨怎麼了?”堯昊謙大言不慚地拍上桌子,高聲道。“老子就玩他的女人了,怎麼着?!”
“你們還別不信!”他酒勁上頭,衝動之下調出視頻之後將手機丟到桌上,喊道,“口說無憑,你們自己看,老子騙沒騙你們!”
衆人一窩蜂地圍上去,看了視頻之後,輕浮的口哨聲頓時此起彼伏。
“沒騙你們吧?”堯昊謙站起身,將手機收回來,洋洋得意地笑:“別以爲孫影琪頂着個‘席默臨未婚妻’的頭銜就有多高不可攀,這娘們騷着呢,兩句話就被我給帶上了牀,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