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心滿肺的疲累倦怠,裹着大衣從電梯裏出來的時候,好巧不巧的和站在外面的席默臨碰了個正着。
一樓大堂頂上垂落的水晶吊燈明晃晃的亮,而沐曉嘴角的那抹笑卻比頭頂燈光更爲刺眼。
“呦~這不是我們的席大總裁嗎?這麼晚了還來消遣啊?怎麼,是不是白天憋屈着了,所以特意來發泄發泄?”
席默臨掃了一眼她通紅的臉頰,聲音淡沉:“你少喝點酒吧,讓你姐姐知道你整天酗酒的話,她該擔心了。”
“嗤——”沐曉哼笑了一聲,扶着電梯搖搖晃晃地走出來,伸出食指點上他的胸膛。“席默臨,我酗不酗酒跟你有毛線關係?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教?該不會就因爲我姐姐給你生了個孩子,就真把自己當我姐夫了吧?”
站在席默臨身後的阿澤上前一步:“放肆!”
擡手示意他不用在意,席默臨看向面前醉得口齒不清的女人,淡淡地說:“沐曉,你以爲若不是因爲你姐姐,我會管你?你聽不聽是一回事,但我奉勸你一句:凡事別逞能,不然到最後喫虧的是你自己。”
“少在這裏假惺惺!”沐曉有些煩躁地伸手推了他一把,結果對方紋絲不動,她反而往後踉蹌了兩步。一時間愈發懊惱,嚷道,“什麼若不是因爲我姐姐你纔不會管我?席默臨,你還要臉嗎?說的好像你多高尚一樣!放棄撫養權的那份協議書是你親手籤的沒錯吧?你協議都簽了,爲什麼還纏着我姐姐不放?還買通沐志彭讓他跟你同流合污,普天之下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人!”
“說說看,你給了沐志彭什麼好處讓他替你說話?現在他竟然嚷嚷着要和我姐姐斷絕父女關係!席默臨,你好手段!五年前你害的我姐姐生不如死,現在你還不願意放過她嗎?!”
面對沐曉的控訴,席默臨微微蹙眉,冷聲道:“你最好不要跟我提那份協議書的事,那份協議是你姐姐設計我才簽下的。所以之前的一切都不作數,不想我繼續糾纏你姐姐,就回去勸她把孩子給我。否則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沐曉氣到渾身發抖,手握成拳就撲上去要打他,卻被一旁的阿澤一把握住了手腕給按在了牆上。
“放開我!放開我!”沐曉喫痛大叫,不管不顧地大聲咒罵起來,“席默臨你這個混蛋!人渣!禽獸!你想要回孩子是不是?我偏不讓你得逞!不信我們走着瞧!我會讓你們這些人全都付出代價!”
席默臨冷眼看着她發酒瘋,衝阿澤微擡下頜,“看她的司機有沒有在外面,如果沒有,就派人給她送回去。”
阿澤點頭應了一聲,將沐曉的兩隻胳膊反剪到身後,帶着她往門外走去。
而席默臨則是進了電梯,直接到了頂層。
頂層一層都是半封閉式的,是鍾晟真正的辦公場所。見他從電梯裏走出來,守在走廊裏的兩名手下恭敬地喊了聲:“席先生。”
偌大的辦公室裏煙霧繚繞,鍾晟光着上身,只穿着一條褲子,正半倚在黑色的皮沙發裏抽菸。見他來了,懶散地招呼了一聲。
席默臨走到他身邊去,掃了一眼桌上的藥丸和粉末,頗爲嫌棄地蹙了蹙眉:“又抽?不是說戒了嗎?”
鍾晟半眯着眼吞雲吐霧,聞言道:“新到的,我試試純度。再說了,這東西你以爲是戒菸呢?老子讓你戒菸你戒了嗎?這玩意兒可比煙難戒多了。”
席默臨懶得和他掰扯,只道:“你悠着點,最近警方那邊查的很嚴,別露了馬腳。”
“這我知道。”將煙摁滅在菸灰缸裏,鍾晟撈過一旁的襯衫穿上,將桌上的那些東西一股腦掃到抽屜裏去,然後想到什麼,看向他問道,“我聽阿澤說,你準備把江顯璋叫回來?”
席默臨淡淡地應了一聲:“把他外放了那麼久,也該讓他回來了。”
鍾晟嗤笑了一聲,罵道:“你TM得了吧!說得多兄弟情深似的,你怎麼不說你叫他回來是爲了沐晚那個女人?”
席默臨牽了牽嘴角,沒說話,把玩着手裏的打火機,眸色在火苗的明滅間不甚分明,透出幾分高深莫測的意味。
“不就是一個野種嗎?直接派人做了完事!盛輝集團的那個老傢伙這幾年明裏暗裏吞了多少油水?是我早把他丫的給整死了,還容得他蹦躂到今天?”
席默臨拋了拋手裏的打火機,聞言輕笑了一聲,道:“放你手裏倒是容易,可我這邊卻不能用你的方式來。牽一髮動全身,前兩年我母親的狀態還沒緩和,你以爲我怎麼敢?”
鍾晟就聳了聳肩:“得,那算我沒說。”從煙盒裏抽出兩根菸,丟了一根給他。
席默臨接住煙,一個不經意瞥到女人落在沙發上的圍巾,想了想,說:“你以後,對沐曉最好防着點。”
鍾晟吸了口煙,聞言道:“莫非,你也察覺到了什麼?”
見他用了個“也”字,席默臨就微微挑了挑眉。
鍾晟伸手抵上額頭,食指緩緩自眉心劃過,一雙黑眸深若寒潭,泛着陰冷的光。
“我這幾天就覺得她不對勁。媽的比牛還犟的一個人,八擡大轎請都請不來,最近竟然主動找上門來了。以前親個嘴都恨不得撓你滿臉花,現在呢?老子要不是體諒她的身子,幹上個三天三夜估計她都不敢喊停……”
席默臨皺眉:“她好歹是沐晚的妹妹,你說話注意點。”
然鍾晟已經惱了,惡狠狠地把煙摁到菸灰缸裏,一腳踹在桌腿上,“操!她要真是敢跟老子玩花樣,老子就扒了她的皮!”
“與其等她跟你玩花樣,你不如早做防備。”席默臨淡聲道,“不過我話先說在前頭,勤孟遠那邊你不要輕舉妄動。我這邊一切都還沒安排好,不要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