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扛回辦公室,踢上門就將她丟進了沙發裏。
想到剛剛在衆目睽睽之下被他扛進來,沐晚就羞到臉色通紅。
伸手擋住他,她本能地繃緊了身體,“不要,放開我……”
男人幽深的一雙眸子望向她,猶如漩渦,伴着嘴角若有似無地一絲笑意,直讓她心尖發顫,“我、我錯了……”
“現在知道錯了?”席默臨捏一捏她的臉,“遲了。”
她下意識地咬住下脣。
怎麼可以有這麼壞的男人。
西裝革履衣冠楚楚,可此刻,卻分明這麼……這麼……
一擡眼,就能看到他抿起的薄脣。
“席默臨,放開我……”
軟糯的聲音像蜜糖一般絲絲纏繞上心口,幾乎要被逼瘋,輕啄她的面頰,他啞着嗓子,“想我放開你?那你有本事不要招惹我啊。”
這個男人……現在到底是誰在招惹誰!
他愉悅地低笑出聲,“你不喜歡嗎?嗯?跟我說實話,很喜歡是不是?”
她輕顫,不由眼圈一紅。
靈魂已經飄出去了,眼前滿是絢麗的流光,像星子一般墜落,劃出耀目的線條,嘩啦啦灑落下來。
席默臨深深凝視眼前的女人,不放過她此刻任何一絲表情。
她輕蹙的眉,半闔的眸……每一個表情無一不是動人到了極致,讓他的身體爲之疼痛緊繃。
本是想要她服軟,可當下再控制不住,俯身擒住她的脣。
然而剛碰到她,便被咬了一口。
沐晚推開他坐起身,一張臉紅的要滴下血來。
“你、混蛋!”她顫着嗓子低罵一句。
席默臨伸手摸一摸嘴脣,見指腹有血,臉上的笑意愈發深了。大手伸出去將她一把扯了過來,緊緊鎖在了懷裏。
“我剛剛怎麼說的?”他似笑非笑,“再罵我的話,我真的要收拾你第二次了,想試試嗎?”
沐晚被他有力的雙臂禁錮住,只能偏頭瞪他:“你敢!”
然而那眼角還殘留着未曾消退的餘韻,目光如水波光盈盈,沒有一點殺傷力。
“好,我不敢。”他親了親她的眼皮,將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你乖乖地讓我抱一下,我就不動你。”
他灼燙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間,帶起一陣戰慄的酥麻,沐晚瑟縮,將手放在他橫在她腰間的胳膊上。
“席默臨……”
“嗯?”他啞聲應。
她躊躇許久,終於還是選擇再次說出口:“別那麼固執好不好?放他們走吧。”
他們兩個人好不容易有時間獨處,他只想拋開一切和她好好待一會兒,可她卻偏偏要打破這份溫存。
沐晚迎上他泛着冷意的視線,說:“我、沐曉,還有我父親,都不想再翻出十六年前的傷痛,因爲不想再讓悲劇重演。所以,不要再想着用決絕的方式去報復,放他們走吧,讓這一切重新平靜下來,就當這幾天的事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好嗎?”
“已經發生的事,怎麼可能當做沒有發生過?”席默臨冷冷地說,“他們,根本不配得到我的寬恕!”
“你!”
沐晚氣結,用力掙脫他的懷抱,扣好衣服的扣子就從沙發上站起來。
“你簡直不可理喻!我再也不想跟你說話!”
席默臨起身,握住她的手腕,“我不放過那兩個人,你就那麼生氣?那是他們罪有應得!”
“可他們已經快要死了!”沐晚低喊一聲。
“冤冤相報何時了?難道你就真的希望你父親的命葬送在你手裏?!還是讓我眼睜睜看着你去奪我母親的命卻無動於衷?席默臨,我拜託你別這樣!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你我的親人,事情做絕我們自己也會痛苦!”
席默臨抿緊雙脣,捏在她手腕的手不斷收緊。
“別把事情做絕,因爲那之後如果後悔,再沒有挽回的可能。我知道你放不下心裏的仇恨,可選擇不原諒他們已經是對他們最大的懲罰,再別讓自己在仇恨裏迷失了自我。去嘗試着放下,嘗試着走出來……算我求你!”
他眸色暗沉無光,隱忍的面容昭示着他此刻內心的極度掙扎。
“我們,不是也因爲放下了仇恨纔有勇氣走向彼此的嗎?既然可以愛的話,爲什麼要去恨?席默臨,我想要得到幸福,所以我選擇不再糾結於過往。你呢?你不想嗎?”
席默臨深深地望着她。
沐晚目光悽楚,亦屏息凝望着他。
中間就好像是經歷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間。
席默臨伸出手,緊緊地擁抱住她。
“沐晚。我們再生一個孩子吧。”
他在她耳邊低語,聲線嘶啞,“再給我生一個孩子。這一次,我絕不會再錯過他任何一天的成長。我會用我的全部去呵護他,我會努力……做一個好爸爸。”
沐晚攀着他的肩,淚盈於睫。
“好……”她聲音輕如霧氣,“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