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姐姐來見你,已經告訴你給邵佳明找到了腎源的事對不對?那她有沒有告訴你,那個捐腎的人是誰啊?”
“捐腎人……是誰?”
沐曉就譏誚地冷笑了一聲,“捐腎人,可是你的女婿呢!”
華容微微一怔。
女婿?
大腦的反應太過遲鈍,以至於過了好一陣,華容才反應過來,沐曉所說的這個“女婿”,指的是席默臨。
而在反應過來沐曉向她傳遞了一個怎樣的訊息之後,華容就僵住。
捐腎人是席默臨。
所以……那個腎源其實來自席默臨?
席默臨,準備給他父親捐腎?!
“怎麼樣?是不是很開心?你的邵佳明終於要得救了呢。”沐曉嘴角的笑愈發諷刺,“我聽說,你爲了救邵佳明,甚至不惜給席辛汵下跪,求她去做配型。那麼,你肯定也求過席默臨了對不對?想一想也是,他可是邵佳明的親生兒子啊,血濃於水的親父子,配型成功的機率肯定很高。你又怎麼會放棄這麼好的一個人選呢?對不對?”
面對女兒犀利的聲聲質問,華容如鯁在喉。
沒錯,她確實是去求過席默臨,求他看在邵佳明是他父親的面子上,去做配型。可是當時席默臨就殘酷地拒絕了她,還將她奚落了一番。
就因爲在席默臨前面碰了壁,所以後面她纔會轉戰席辛汵,求她去救邵佳明。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席默臨竟然會改變主意。
沐曉怒極反笑:“難不成你以爲我在騙你?!你知不知道我姐姐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和席默臨領證結婚?就是爲了讓他安心!華容,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想想,你和邵佳明,有沒有資格接受席默臨的一個腎?!他現在已經成了我姐姐的丈夫,你但凡還有一點良心,就該爲我姐姐的以後想一想!如果席默臨在手術中出了什麼意外,她以後要如何?!”
一字字一句句,猶如羅列罪狀般,將華容判了死刑。
她望着女兒銳利的目光,聲音發顫:“所以……所以你的意思……”
沐曉冷冷地注視着面前的婦人,“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還剩多少時間?你和邵佳明已經是油盡燈枯,又爲什麼要來拖累這些還有着大把大好年華的人?算是我求你,好歹給自己留點尊嚴,體面的去死。”
華容的身體晃了兩晃,面色頓時變得灰敗,露出那底下一直潛藏着的無邊絕望來。
放在膝上的手,手背乾枯發皺如樹皮,一直在抖。
連帶着聲音,也抖得不成樣子。
“所、所以……你是讓媽去死嗎?”華容望着面容和自己七分相像的女兒,眼淚撲簌簌掉下。
“曉曉,你就這麼恨我?”
沐曉偏過臉去,選擇不再看她。
半晌,聲音傳來,近乎殘忍地響起:“我當然恨你,恨到恨不得你立刻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