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輛車停在她身旁,按響喇叭。
慕姿停下,看着黑色的車,彎了彎脣,拉開車門上去。
“姝妗,叔父他們已經困住它了,現在就差你過去。”
“好。”
慕姿輕輕掉頭,將忘川從包裏抱出,順了順它的毛,不安和緊張被掩埋。
開車的人並沒有在意她懷裏的貓,更多的是她不喜歡別人參與她的生活。
她希望自己的生活簡單純澈,這些事情全都埋在陽光下的角落,埋葬骯髒黑暗,留下水晶的明亮。
“喵……”姝妗,他們是誰?
“乖,朋友。”
慕姿從貓包裏拿出小魚乾喂着忘川,她的笑容很淡,卻足夠讓人覺得歲月靜好。
許是她的一切都很美好,可她擅長掩蓋住自己的美好,或許是不想受傷,又或許她對這個世界存在着戒備。
忘川有些疑惑,慕姿太過溫柔和暖,不像是主神口中的那位公主,冰冷,殘忍,甚至是嗜血。
雖然她的本源是鮮花和愛意,可如今的她才更像別人口中因此誕生的公主。
而不是以前的那個,令他們覺着可怕的公主。
“姝妗,曾經的你也和現在一樣嗎?”
忘川對慕姿很好奇,不僅是因爲她表現出的與傳言不同,更因爲如今的她在這個小世界生活了許久。
就像是她經歷了許多,卻依舊活得溫軟如陽。沒有被傷害,亦沒有被欺騙。
慕姿低下頭,眼裏多了些溫軟,在心裏回答忘川的疑惑,曾經的她……
大概是冰冷高傲的,又或許,是目中無人的。
“曾經的我,在他們眼中應是漠視一切,無法無天。或者……
殘忍冷酷?”
頓了頓,似乎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慕姿臉上的笑容淡了些,
“忘川,曾經的我,自己都快忘了是什麼樣子。
但我想許些年過去,你們聽到的我會更加不堪,可沒關係,我想不到必要,我不會回去了。”
她受夠了那些所謂的神明,也受夠了那個可笑的階級。
可她無法改變,更沒有資格去指責,也就只能這樣離開。
從嬰兒到成人,她有很多選擇,也因此經歷各種人生,最黑暗的時刻莫過於幾十年前。
鮮血遍地,到處都是灰色的,沒有一點生氣。
“姝妗,或許……”
忘川欲言又止,他不敢說,怕自己被拋棄。
畢竟他不是不明白主神爲什麼派他們作爲系統:
一是因爲他們的魂魄中的魂契,二是他們能力低微無法反抗。
如今他被慕姿切斷聯繫,魂契被抹除,他再也不用被控制,也算是好事。
最好的,該是他自小崇拜的公主並非嗜血殘暴,而是溫柔的。
雖然,這是經歷許多換來的性格。
“傻啊,哪裏來的那麼多或許,一切都是未知又必然的。”
慕姿心態很好,安撫着忘川,她希望忘川像爺爺說的那樣,忘盡前程,生息如川。
那些神明太過可怕,即便是自己也無法去破壞他們那莫名又可笑的團結,利益至上的團結牢固可怕。
忘川沒有再說話,而是消耗慕姿的話,她似乎懂得許多道理,也擅於將一切包裹僞裝。
每一次說話,每一個字都像是經歷過許多的思考,然後敲定,只爲給別人更舒適的印象。
“姝妗,你先去,我先停車。”
“謝謝。”
慕姿說着抱忘川下了車,貓包留在他車上,一會兒他還要負責送自己回去。
他們來到了一個很古老的地方,周圍的樹木高大,就像是避世之地。
可這裏,哪裏是什麼避世之地。
忘川看着周圍沒有發聲,卻覺得驚詫,這裏的靈氣濃郁,是修煉的上好之地。
“這裏是修煉之人的地方,我當初救了他們的老祖,教授了些術法,傳承千年下來,也算是沒有失傳。”
“姝妗,很厲害。”
忘川不知道怎麼誇讚公主,最後選擇很簡單的一句話。
慕姿卻是突然笑開,明媚如陽,眉眼彎彎的模樣可以看出她的歡喜。
“姝兒,可是遇見了高興的事?”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