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被藤葉包裹,鋒利的尖銳依舊割傷她的指腹,可這一點點疼,比不過她心臟的疼痛。
“阿漓……”
“在,阿漓在。”
阿漓沒了冷靜漠然,他臉上有着明顯的驚慌,慕姿的右手若隱若現,明顯是鮮花消失帶來的影響。
慕姿坐起身,自然注意到了自己的不對勁,看着虛化的手,扯了扯嘴角。
那股熟悉的無力感又來了,是什麼時候經歷過呢,慕姿眼眸隱隱泛紅。
“我會處理,你安心在這裏就好。”
阿漓伸手握住慕姿的手,從她手裏拿過吊墜,給她重新戴上。
不會有事。
慕姿從一往無波的眼裏看見了堅定,眼眶有些發熱,她真的許久沒有放肆地哭一場了。
“阿漓,我感覺很累,明明只是幾場大戰,我能找到救姐姐的方法,可爲什麼會由心的累。”
她倚在花臺邊,眼泛水光,還是笑着。她以前很愛笑,到後來不會笑,再到……
一直噙着笑意。
因爲你忘記了讓你絕望的記憶,因爲你忘記了,你曾經那麼愛的都離你而去。
“因爲,你該休息了。”
阿漓淺淺笑着,這是她最喜歡的神情,如今卻只能讓慕姿看見,算是遺憾了吧?
慕姿微怔,笑開,眼角含淚。那吊墜在她身前發着光,像是安慰,像是呼應。
“阿漓,下次見面,我會給你答覆。”
“好,再見。”
“再見。”阿漓,希望再見時,我會記得所有。
再見,再次相見,會有她嗎?
——
“風鈴響,故人歸。小阿姿,你這裏與旁處終歸是不同的。”
柳腰細腕,冰肌玉骨,紅色的旗袍穿在她身上似活了一般,那朵朵牡丹,如真的一般。
“阿茗姐姐若喜歡,一直在這裏慕姿也歡喜。”
煙青色的旗袍服帖地襯出少女的身子,那肌膚瑩瑩如玉,長相乖覺,那一雙盈盈的黑眸發着光。
店內分爲兩個區域,一邊是花,一邊是休閒,像極了高雅的咖啡廳。
只見慕姿手裏持着花灑,輕悠悠地給千姿百態的花兒們澆水,用釵子固好表面頭髮,剩下大半披散在身後,整個人溫柔純澈。
“算了算了,你盛茗姐可不能跟你一樣,靠着這沒什麼生意的花店過日子。”
盛茗笑着,沒有其他意思,也就是真心說出這番話。
自己是沒有辦法跟她一樣的,一個小小的花店便可以在這亂世中生存,即便是那惡貫滿盈的倭人都不敢隨意動她。
這座城,這個國,已是千瘡百孔。
慕姿聞言不語,只是臉上得笑淡了些,放下手中的花灑,走到盛茗身旁坐下,
“阿茗姐姐可以不去,慕姿雖然沒什麼大本事,卻可以護住阿茗姐姐。”
局勢動盪,慕姿卻是積攢了這般久的人脈,無人敢動她和她的店。
雖是能力小了些,卻足以再多護着幾人,盛茗是她無意間救下的,身份不一樣,她也不好奇。
盛茗不在意的笑了笑,沒什麼好不好的,自己選擇的路,就要走下去纔是。
“不了,過一個月我就要離開了,若是有緣,我們會再見的。”
盛茗知道自己離開會面臨什麼,可這災難深重的國家,必須要有人奮不顧身。
若說放不下,她父母早已離世,兄長也到了雲南那邊避難。
如今親切些的,也就眼前這稚氣未脫的小姑娘。
她背景強大,後臺也夠硬,短時間內不會遇到危險,怕就怕她的容貌會給她帶來麻煩。
“那阿茗姐姐要照顧好自己,若你們有需要,就聯繫五叔,我會讓他盡最大力度幫你們。”
慕姿抿脣,她知道盛茗這一離開就凶多吉少,可到底是阻止不了。
自己遇見了很多人,他們都爲了自己心中所想奔走四方,最後有的回來看過自己,有的一離開即永別。
“好,我可不會客氣。”
盛茗笑着,勾人的狐狸眼裏滿是笑意,豔麗的容貌帶着堅定柔軟。
慕姿也笑,兩個長相都穠豔的女孩,一純澈一張揚,卻莫名的融洽。
“阿茗姐姐只管找五叔,慕姿會盡最大的努力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