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慕姿十分痛苦，原本的法陣消散，她卻被一朵巨大的薔薇托起，無數光絲從她身上離開。
靳童跪倒在地，那個法陣居然吸走了自己的仙力，而且，自己的法術大部分被封印。
“泠兒！束縛，繩索！”
水清漓想要將慕姿拉下來，現在想起所有，靳童必死無疑。
可若是她想不起，今天就是她徹底消失之日，那個愛他的她消失，就是會哭會笑的她從世界抹去，再無法尋回。
還有一個折中的辦法，繼續維持她體內的平衡，讓她與泠兒共存，直到後面泠兒願意和她融合。
“水爲萬物源，靈心爲界，融入！”
水清漓選擇將自己的靈源融入慕姿體內，穩住她的分裂意識，這樣就可等到融合的那一天。
只是……
“咳咳……”
做完一切，看着慕姿的意識穩定，他還是忍不住，手捂住嘴，咳了滿手鮮血。
腦海裏的那些片段並沒有消失，可她的心卻沒有半分波動，看向水清漓，走過去擡手給他治傷，
“我還給你。”
慕姿打算取出心口的東西，卻被水清漓制止，嘴角染血的他再不復當初的高貴清冷。
“阿漓，你會……”
“泠兒，保護你是她的願望，我，我會護你，哪怕我死。”
慕姿怔愣，她是誰，是誰讓他這樣冷漠不染世俗的王子，心甘情願這樣，到底是誰。
她的願望是護住自己，既然阿漓這麼愛她，爲什麼寧願死都要護住自己？
活着尋找她的下一世不好嗎，活着就能再見到她，爲什麼要這樣。
‘呲！’
鋒利的劍刺進慕姿的肩，她沒有回頭，強大的靈力波動將靳童震開，重重撞在牆上，暈了過去。
“既然你愛她，就不要輕易死。”
慕姿加大仙力，無盡的仙力涌入水清漓的體內，可這些根本無法彌補他丟失靈源的痛苦。
水清漓，你要是敢死，我就將你的靈源捏碎，讓你永遠無法再生！
肩上的傷口血流不止，血液順着手臂流到指尖，滴在水清漓乾淨的衣服上。
我不需要你們救，不需要！！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利劍保護柔弱，我以生命起誓。’
‘你可以保護全世界，我會一直在你身後。’
慕姿控制不住吐出一口鮮血，那些被封印的記憶不斷涌現，眼睛發紅，眼角沁出血色，
“愛啊……”
“夠了，泠兒！”
水清漓擡手止住慕姿的治療法術，她的仙力來自鮮花和愛意，帶着溫暖心的能力，可她自己卻是不再相信。
被傷得太重了，重到她的仙力在溫暖中帶着蝕骨寒意，溫暖啊，可他只覺得冷。
“阿漓，下次見。”
慕姿笑得溫暖燦爛，可她的黑眸卻不再明亮，黯淡的如星辰盡落的黑夜，沒有光亮。
別……
水清漓還沒開口，慕姿身上就發出刺眼的光，讓他不得不鬆開手擋住自己的眼睛。
“阿漓，我用自己穩住封印，希望泠兒未來能明白，我們爲何被她們尊崇愛戴。畢竟想護好她們，除強大外，還需要心。”
白光散去，水清漓放下手就看到了那站在昏過去的慕姿旁邊的公主，長裙黑髮，明媚溫柔。
那張臉與慕姿有很大差別，可那就是他們看到的慕姿，是掌管愛意、鮮花與生靈的公主。
“可是泠兒，你與她本就是一體……”
“是如此，可阿漓啊，我們終究成了現在的模樣。我想，等我再次醒來，你會見到完整的我們。”
公主輕輕笑着，一如當年無憂快樂的她，笑容從歡喜變成掩蓋情緒的工具。
就算是忘記那些不堪和痛苦的記憶，編造一些不那麼痛苦的記憶，她的笑也不曾真的無憂。
水清漓眼裏有着心疼，他當然知道慕姿爲何會變成這樣，痛苦和繼承讓她變成了這樣。
她帶着黑暗逃離，還帶走了強大的火焰和主持公平的司儀，他們爲何心甘情願地跟着她？
因爲那場大戰裏，她犧牲了所有，黑暗與光明的祕密讓她必需逃離，世界是她和神用命救下來，誰都沒有資格去指責、怨恨她。
“泠兒，我的靈源已經穩住了，你不需要再……”
“阿漓，記起時，我纔是最好的安撫。畢竟帶着最好一切的是我，也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