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璽梵肩頭一動,手上拳頭繃得可緊,墨南見着這氣場不對勁,連忙丟下一句,“還有你要是不舒服,記得早點看醫生,我走了。”
說完,哧溜一聲溜了出去,明明她纔是來教訓人的,居然反被吼了出來,這古代的世界也是沒道理的。
不過,算了,生病的人最大。
擺擺手,墨南踱着步子回了花中閣,她哪裏知道,北堂璽梵從來也沒擺過這樣大的烏龍,這麼一個大笑話,全是因爲他一個人自以爲的,他的判斷,何時變得這麼糟糕?
那時候,單是看着墨南對顧問儒笑得那般歡喜,又聽到顧問儒對着墨南的方向(商兒就站在墨南的旁邊),朝她念着情詩,異樣的深情,下意識地,只覺得一陣氣悶,只覺那聲音很是礙耳。
即便他曾經,從來沒想過要她,但她怎麼可以罔顧他說過“要她”這件事而與其他男子交好……
總之,不爽,不爽快。
北堂璽梵有些頭痛,爲什麼會這般不理智?怎麼會這般不理智?!
書房院外,青銘從一棵樹後走出,看着墨南離開的背影,眸色深沉。
方纔的事,他聽得一清二楚,連帶着,北堂的那聲喝也聽在耳中,北堂璽梵是什麼樣的人?能夠叫他這樣失去判斷力,絕不止什麼自尊心在作祟……
墨南從書房回來之後,阿儒的禁令便被解除了。
商兒拿着阿儒重新做的禮物,歡喜地將東西收在房中,一切恢復了正常,但是唯一不正常的,是王爺。
“美人好幾天沒過來了耶~”
“……”
“最近都是我一個人喫飯~”
“……”
“美人最近是不是很忙呀?”
“……”
“還是說他的病還沒好?”
“怎麼王爺生病了麼?”陽宛蘇將書本合上,終於擡眼搭理這個無聊到極點的人,“而且這幾日我都陪着你吃了午飯。”還說一個人喫飯,敢情她不是人?
墨南眼巴巴地看着陽宛蘇,“我說的是晚飯還有宵夜。”
陽宛蘇聞言,眼帶無語地望着她,心道這個王爺還真是有能耐,一有空就來看她學習,還每天午餐晚餐加宵夜地陪餐?(因爲墨南起得晚,早餐一般都是錯開的。)
“他果然是生病了吧?”墨南嘟噥着,柳眉微微糾結。
陽宛蘇看着墨南那一臉擔心的模樣,顯然某人已經忘了前幾日還在怨某位王爺拆散人家姻緣的事,“我想王爺應該沒生病。”
今日來的時候還正好碰見他下朝回府,就是臉色不好看是真的。
“那他爲什麼不來看我?”墨南繼續眼巴巴地看着陽二。
“他爲什麼非要來看你?”陽宛蘇淡淡回她一句,直把墨南問得愣了愣,“因爲他……”因爲他很空閒?好像也不是啊,她有時候半夜睡不着逛屋頂時都看到他書房還亮着燈,因爲他要監督自己?可是他每回都在邊上和青銘下棋,就是偶爾看她偷懶了就威脅她兩句,或者就是散步樣的過來逛逛,就像逛動物園那樣。
“‘因爲本王是堂堂璽北王爺,本王想來看你就來看你。’他經常用這種語氣說這類話,所以一定是這樣。”墨南認真地解釋了一番。
“哦,這樣。”陽宛蘇說着,沒了下文……
抱着書回了藏書閣,卻見北堂璽梵站在書架前,瞪着書架,也不曉得在瞪什麼。
“王爺。”畢竟是人家的地頭,總是要意思意思喚他一聲。
北堂璽梵轉頭,看着陽宛蘇,只是喉間一聲沉悶的“嗯”,背手便要離開,陽宛蘇卻突然叫住他,“王爺,王爺的病可好了?”
北堂璽梵聞言腳下一頓,微微轉頭,眸中帶着不解,只悶聲道,“本王無病。”
“可是某個人一直以爲王爺得了病,一直很擔心王爺。”陽宛蘇覺得還是有必要說一聲的,畢竟整天看書被人騷擾不是什麼好事。
卻見北堂璽梵臉上一動,眼神似乎微微泛了光,“你說誰?”
“墨南。”這不是明知故問麼?她在這府裏,也就認識一個墨南。
“她說了想本王了?”北堂美人微微挑眉,前幾日的烏龍他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他是什麼人?他可是堂堂璽北王,就算他弄錯了什麼,也絕不是他的錯,就算是他的錯,也是因爲身邊的人害他判斷錯誤。
他是王爺,有一百萬個理由把自己的錯誤歸咎到別人身上,比如墨南。
而這幾日之所以避而不見,只是因爲北堂美人在思考,思考自己失準的原因。想來想去,還是因爲那隻南瓜。
自從遇見這隻南瓜,總覺得有些事情便開始亂了……
比如她第一次喚他“北北”的時候,一股熟悉感便襲上了心頭,對她的態度一開始便不似對他人。
比如她偷了自己東西時那得瑟的模樣總是叫他氣得牙癢;
比如她被自己威脅得死命找地兒縮的樣子總是叫他心情暢快;
再比如她說“更喜歡北北”的時候,他心頭的那股舒暢久久不散。
青銘說,他不該對她動心。
這便算是,動了心麼?
“前幾日,她很生氣地來找本王。”記憶中,除了上回他說話傷了她她發了一通脾氣外,很少見她真的怒過。說想他,莫不是又要整日逼着他討個“道歉”吧?
陽宛蘇聽着,卻以爲北堂璽梵擔心墨南還在生氣,便道,“王爺若是擔心,不如送個小禮物給她,她應該很受用。”
“小禮物?”這確實符合她的脾性,只是,他不覺得有什麼她看得上眼的,除了喫的。
陽宛蘇見北堂璽梵那一臉真的深思的模樣,無奈,好人做到底,隨口似的,“我記得先前和王爺同桌用膳,她不是說羨慕王爺有自己的專用碗筷麼?倒不如送她一個專用飯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