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富商名媛的目光就好像聚光燈一般齊聚到了那位滿頭銀白髮的來者。
一個老太太。
唐裝旗袍，穿得光鮮亮麗。
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卻依舊不妨礙她臉上抹了一層又一層的化妝品。
老太太的登場，賓客們齊刷刷“嘶”了一聲。
“我沒記錯的話……這好像是瀚海集團的趙婉萍趙副董。”
“董事長趙龍天的胞妹！”
一道道諱莫如深的目光中，黃菲菲鬆開了捂着臉上紅腫的玉手，嘟着小嘴朝趙婉萍跑了過去。
“姑奶奶！”
“就是她……是這個老賤人打我！”
“我的好孩子，可憐了！”
看着自己的遠房孫侄女委屈地朝自己撒嬌，趙婉萍心疼地揉了揉她的臉蛋。
接着，眼中的慈愛一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對向蘇雲芝冰冷的目光。
“就是你，打的我孫侄女？”
“我……”
趙婉萍登場的時候，賓客們已經道出了她不得了的身份。
前一秒還相當強勢的蘇雲芝，一時間支支吾吾低着頭，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趙副董，我……我不知道這位小姐是你的……”
蘇雲芝極力地開口想要解釋，只不過還沒說完，趙婉萍就先是點了點頭。
“你的意思，我是應該原諒你不知者不罪。”
“這好像，也有點道理。”
“姑奶奶！”
聽着趙婉萍好像輕易就要原諒蘇雲芝的樣子，黃菲菲有些不樂意地又晃了晃她的胳膊。
趙婉萍拍了拍讓她的手，示意小丫頭放心。而後，繼續對蘇雲芝說道。
“那既然如此，我趙婉萍也不爲難你。”
“當衆讓我孫侄女還你十個巴掌，這件事就翻篇了。”
趙婉萍的口吻像是在大發慈悲，蘇雲芝聽了卻面露難色。
“趙副董，這……”
“雖說是我得罪了黃小姐，但是好歹我是蘇家人，咱蘇家在明珠也算得上有頭有臉……”
依舊不給蘇雲芝說完話的機會，趙婉萍笑了起來。
“有頭有臉？”
“行啊！”
“今天蘇家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我倒要看看，誰敢站出來替你掙這個臉！”
一句話，趙婉萍無神的老眼對着整個宴會廳掃視了一圈。?
於麗首當其衝，第一個往後退了一步，明顯沒有要幫蘇雲芝出頭的意思。
就連蘇雲芝的同族胞弟蘇雲雷都是地震腦袋默不作聲。
蘇清靈良心好，想要站出來說話。可剛要邁步，就被於麗死死地給拽住了！
他們一個個偃旗息鼓的表現，趙婉萍是相當滿意。
旋即，對着蘇雲芝挑了挑眉。
“看來，你們蘇家有很多聰明人，都不怎麼願意替你的錯誤買單啊！”
一時間，蘇雲芝孤立無援。
一雙中年貴婦的手緊了又松。緩緩轉頭，看向了楚飛揚這一根最後的救命稻草。
看着母親哀求的眼神，率先做出反應的是楚飛揚身邊的蘇清悅。
“媽！”
擔憂的一聲驚呼，蘇清悅就要上前跟養母共同進退。
可就在這個時候，她的手腕被人死死地給拽住了。
“你瘋了？”
“這是你媽咎由自取，難道這時候你也要上去觸趙副董的黴頭嗎？”
順着手臂上傳來的拉扯，蘇清悅轉頭看向楚飛揚，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楚飛揚，難道你沒看到我媽是在跟你求救嗎？”
“那可是我媽！”
“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未婚妻，那她就是你的準岳母，你就這麼棄她於不顧？”
“你也說了，是‘準’。”
楚飛揚面無表情相當平淡的一句話，讓蘇清悅的雙瞳深深地縮了起來。
就在蘇清悅心頭飄起陣陣寒意的時候，黃菲菲笑了起來。
鬆開趙婉萍的胳膊，緩緩走向騎虎難下的蘇雲芝。
順手，還從邊上的一位侍者托盤提提起了一個盛滿紅酒的高腳杯。
“老賤人！”
“剛纔你喫雄心豹子膽打我的時候，有沒有想到事情會發生這麼有戲劇性的轉變？”
“姑奶奶讓我還你十個巴掌。”
“這個主意，本小姐很喜歡。”
“只不過在對你行刑之前，我還想再來點前戲。”
“就比如……”
黃菲菲拖了一個長長的尾音，手中的高腳杯已經舉過了蘇雲芝的頭頂。
“嘩啦啦。”
如同血液般的猩紅從蘇雲芝的頭頂緩緩澆下。
她那如同落水狗般的模樣，頃刻間深深地扎進了蘇清悅的心。
“媽！”
一聲驚呼，蘇清悅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直接將楚飛揚的禁錮甩了開來。
“啪”又是一巴掌，再次在黃菲菲的臉上炸裂。
突如其來的巨力，讓黃菲菲身子一晃，手中的高腳杯“砰”地砸碎在地。
“你！”
“蘇清悅，你個賤人居然敢打我！”
黃菲菲指着自己，一副齜牙咧嘴的模樣。蘇清悅毫不避讓，怒目而視。
“黃菲菲，我聽說過你！”
“楚飛揚的發小是吧？”
“你喊楚飛揚一聲‘哥’。而我是他的未婚妻，我媽就是你長輩！你說，你冒犯長輩該不該打？！”
說着，蘇清悅完全不顧黃菲菲作何反應。
一雙沒有任何膽怯的眸子直勾勾地對上了趙婉萍。
“趙副董！”
“你可以說是整個明珠成功女性的代表。”
“無數名媛心目中，一言一行都是教條般的存在。”
“而你對你孫侄女的教育，就是無限縱容，不問是非黑白就縱容她仗勢欺人？”
蘇清悅的每一句話，趙婉萍都聽在耳朵裏。
仰起老邁的臉，雙眼細細地將她上下打量。
“飛揚，這個女人就是你的未婚妻？”
“怎麼，連個女人都看不住，跑到我面前來撒野來了？”
聽着趙婉萍把話頭傳到了自己這邊，楚飛揚地回答倒是相當老實。
“我攔了，沒攔住。”
趙婉萍點了點頭，又看到了楚飛揚手中的那枚求婚戒指。
“看樣子，你是在求婚？”
“回趙副董的話，還沒求成。”
楚飛揚對答如流的表現，趙婉萍很滿意。
“飛揚！當年我把你帶進瀚海集團做事，就是看中你審時度勢！”
“果然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沒讓我失望。”
“那麼我現在怎麼處置這個女人，你都沒意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