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如同彈簧似的從座位上站起來,直奔食堂一樓的打飯窗口而去。
見着他怒不可歇的樣子,楚嵐深深皺眉對林芳瞪了一眼。
“你!”
不知道爲什麼,她有點責怪林芳對顧青的指認。
但好像自己跟顧青只見了一面,又卻是被他壓着給李玲道了歉。
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想要斥責李玲。
只能堪堪閉了嘴,朝韓笑追了上去。
一樓打飯窗口前的長桌上。
顧青找了一個空位,用筷子夾斷着瘦肉上的肥膩。
李玲現在骨折,不能只吃蔬菜,還需要一點肉食補充營養。
這種精確到每一丁點精瘦肉配比的營養均衡,放眼整個華夏也只有昔日龍麟殿的玉麒麟顧青可以做到僅用肉眼區分完成。
可就在顧青專心致志的時候,就聽到旁邊同桌幾個在用餐的醫務人員一聲驚呼。
在正前方,竟有一個不鏽鋼餐盤“呼呼呼”地朝顧青砸了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
顧青雖然沒有擡頭,卻好像是腦門頂上長了眼睛一般。
就在不鏽鋼餐盤距離自己不到半個身位的時候,顧青探出胳膊快如閃電。
夾在中指和無名指之間的玉針,直接將不鏽鋼餐盤刺穿。
餐盤掛在玉針上,裏面的食物湯汁灑得桌上地上一地狼藉。
“原來有點本事!”
“怪不得敢欺負我家嵐嵐!”
沿着不鏽鋼餐盤飛來的方向,一陣不屑地話音飄了過來。
顧青收回玉針,緩緩擡頭。
“你是來替她出頭的?”
顧青看了看韓笑,又看了看楚嵐。
不知道爲什麼,顧青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楚嵐有些愧疚地低下了頭。
顧青的問話,韓笑冷冷地“哼”了一聲。
“廢話!”
吐了兩個字,韓笑上前一步。
將他從頭到腳廉價的行頭一絲不差地收進眼底。
“聽說今天早上在VIP病房裏,你小子很猖狂啊!”
“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東西,居然敢欺負我們家嵐嵐!”
欺負她?
顧青又看了一眼楚嵐。
想必,應該是這個女人添油加醋讓人來找場子來了。
“既然你說我欺負她,那我便認了!”
“怎麼,還是你覺得只有他欺負別人可以?別人欺負她就不行?”
“當然!”
“憑什麼?”
“憑你穿得光鮮亮麗?憑你看上了這個女人?”
“不管憑什麼!本少沒工夫跟你在這瞎扯!”
“跪下,給嵐嵐磕十個響頭!這件事情,就算了!”
韓笑仰着腦袋,用悲天憫人的口吻說着對顧青的處罰決定。
聞言,顧青笑了。
“如果,我不呢?”
“嘿!”
顧青當着衆人的面開口頂撞自己,韓笑氣急之下有些樂了!
“你算什麼東西!”
“也敢對本少說不?”
“就你這全身上下加起來不到兩百塊錢的行頭,你以爲你是誰?”
“窮比鄉巴佬!”
“欺負嵐嵐在先,本少讓你磕頭認錯已經是大發慈悲,還擱這跟我裝尼瑪比!”
韓笑此間口若懸河。
不停地斥責着顧青窮人還要裝逼。
並且不斷地強調自己身份高貴。
“別說是你先惹了嵐嵐!”
“就是他們!你問問看!我韓笑一句話,他們誰敢不跪!”
“知道‘生殺予奪’這個詞嗎?”
“就憑着本少姓韓,我就是你們這些窮比的君王!”
期初,韓笑如此狂妄。
聖德醫院食堂裏步伐熱血的年輕人,要上前給這個狗眼看人低的傢伙一記老拳。
可在聽到他自報家門之後,一個個偃旗息鼓。
“這可是韓家大少爺啊!”
“韓家!在整個明珠二流家族中僅次於楚家、秦家的存在!”
一時間,旁人竊竊私語,對韓笑敬若神明!
這個效果,是韓笑日常享受慣了的,也是他相當滿意的。
對着那一個個低下頭顱的喫瓜羣衆,韓笑手指“嘩啦”一掃。?
“看到了吧,這纔是窮比應有的態度。”
“你,給本少跪下!”
韓笑的手指在此刻往地上一指,口中是不容置疑的敕令。
可他萬萬沒想到,僅僅在下一秒,“啪”的一記炸雷就在自己耳邊轟然炸裂。
“你……你敢打我!”
捂着自己被顧青扇了一巴掌的臉蛋,韓笑的心中有驚天的浪濤翻涌。
“草擬嗎,你居然敢打我!”
“我爸都沒打過我!”
見他雙眼越瞪越大,顧青冷冷一哼。
“理不平大家擺,路不平大家踩。”
“我打你又怎麼樣?”
“你口口聲聲說我欺負這個女人,你有了解過起因嗎?”
“還是你覺得不重要,反正自己家世高貴,就能枉顧處事道理?”
顧青挺直着腰桿,擡頭平視着韓笑繼續道。
“你問我有沒有聽過‘生殺予奪’,我問你有沒有聽過‘人人平等’!”
“你家有錢,你含着金鑰匙出生。”
“那是你爹孃長輩給你的蒙蔭,而不是你拿來作威作福的資本!”
“就說你剛纔拿餐盤砸我,是你要向我尋仇!”
“但如果稍有不慎砸到別人,你會道歉?”
“你不會!只會覺得別人活該倒黴!”
“再說,這些被你糟蹋了的糧食。都是村裏的農民辛辛苦苦種出來的,憑什麼讓你拿來作踐!”
“你不尊重別人,別人憑什麼來尊重你所謂的高貴身份?”
“所以我打你!是替天下,你口中所謂的‘窮人’打你!是替那些辛辛苦苦耕作食物的農民打你!”
“更是替沒把你教好的爹媽打你!”
說完,顧青雙手托起長桌上兩份調配好的飯菜,緩緩轉身。
“我很忙,還要去給病房裏的姐姐送飯。”
“你給我記住了,是我顧青打得你!而且按照你的認知,欺負這個女人的人也是我!”
“要報復,要找場子,衝我來。”
“但你如果敢遷怒與我身邊的人。”
“我顧青光腳不怕穿鞋的。到時候你所謂的韓家,一樣保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