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沒錯，以前他都不會直勾勾說是她的緣故，可剛纔他脫口而出都是因爲她。
南宮司愣住了，自己真的是把所以錯都怪在了自己的女兒身上嗎……
南漓斂了斂眸子，嘴角露出苦笑。
“父親沒說，卻這麼做了，女兒這十多年，都在念佛贖罪，可是，這十多年女兒與父親見面次數，一雙手都數的過來。”
“父親，你可曾憐惜過，女兒自出生起，沒了母親，也沒了父親。”
聽到這話，南宮司心裏的傷口好像又被撕開了一樣，他明明知道，南漓是顧康蘭寧願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生下來的女兒。
可是顧康蘭的離開，讓他接受不了這個打擊，連帶着也接受不了南漓。
“……”
見南宮司沒有再說話，沉默不語，她的話已經都說完了，本來就沒什麼可留戀的。
可就在她踏出門檻那瞬間，南宮司雙眼泛紅，低聲吐出一句：“如果當初蘭兒沒生下你就好了……”
是嘛，可是這只是如果。
不過，他用冷漠懲罰了她十幾年，她也該讓他明白，種下了因，纔會得到果。
“母親的死，父親還是好好查查吧。”
……
候府門口，一輛破舊的馬車停下，車伕看樣子有些沒什麼底氣，還特地詢問了一遍。
“姑娘，你確定是這兒嗎？”
南漓看到地方了就準備下去：“是，麻煩您了，這是車錢。”
車伕有些不可思議，這位姑娘穿的很是普通，但是那衣服的布料差的一眼就能看出檔次來了。
這樣的人怎麼和候府有干係？車伕還不忘回頭看幾眼熱鬧。只見阿珠守門的侍衛說了些什麼，侍衛立刻進屋去稟報。
“侯爺，夜王妃求見。”
侯爺顧遠柏長袍加身，坐在椅子上寫奏摺，窗戶微微打開着，時不時吹進來一陣涼爽的風，讓人心情也愉悅些。
“夜王妃？她見本侯做什麼！”
他和夜王交集並不多，和夜王妃就更不識了。
半盞茶時間，候府家丁才領着南漓去了前廳。
前廳裏，侯爺和侯夫人見到戴着面紗的南漓，有些驚住了。
只是單看了這一雙眼睛，就好像看明白了點什麼。
她的眼睛有某個人的影子。
“給舅父舅母請安，舅父萬福，舅母萬福。”
南漓十分有禮貌的給二位請安問好。
“你是？”
自從母親顧康蘭死後，候府和相府都認爲她不詳，所以相府把她關在小破院裏養大，候府的人也沒有再和相府來往。
那也就沒怎麼見過南漓，南漓自我介紹。
“小女南漓，母親是顧康蘭，父親是丞相南宮司。”
“你說你母親是顧康蘭？”
顧遠柏震驚，從第一眼乍一看就覺得南漓和自己的妹妹神似，果然……
“是。”
南漓身上的那枚應該就是顧康蘭的那枚了。
“這玉佩……你是蘭兒的女兒？”
“是，這玉佩是家母之物。”
顧遠柏這次明白，立刻讓南漓坐下說話。身邊白氏也很是震驚，對南漓很好奇。
沒想到南漓和當年的顧康蘭不僅身形相似，連眉眼都是那麼的相似。
說到底，自己曾經也受到過顧康蘭的照顧，所以她對南漓的態度還是不錯的。
“你爲何成了夜王妃，當初賜婚，你明明是被指婚給了太子，你又爲何來找本候？”
顧遠柏詢問，南漓微微一笑，神態舉止都和阿珠剛纔在路上和自己描繪的差不多。
南漓知道只有這樣才能討得顧侯上心，自己必須要給顧侯一個好印象，抱緊這隻大腿。
以後自己才能前途無憂，有大把票子和榮華富貴的好日子。
所以就算她原本是歡脫的性格，此刻也能裝的溫婉大方。
“今日回孃家看望，途徑候府，便想來看望舅父舅母，未嫁人之前，一直不允許外出，所以尚未來看望過……”
“怎麼回事？你這孩子，快跟我們說一說情況。”
白氏着急詢問，看南漓這樣子，好像日子過得並不好。
尤其是這身穿着，還不如一個普通門戶的丫鬟呢……
南漓將實情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只爲討得對方的憐憫。
顧侯果然聽了之後十分生氣，用力的拍了下桌子。
“居然是這樣！這個南相，本候這就去問罪，她竟如此對待蘭兒的親生女兒！”
南漓趕忙站起來阻止，一幅十分善解人意的樣子。
“舅父，父親他也有苦衷吧，我不怪他的，如今我嫁了人，但是自幼喪母，沒見過母親的樣子，家裏也沒有母親的畫像，如今是想來問問，舅父可有母親的畫像，侄女想看看。”
提到顧康蘭，顧侯便會心軟，畢竟這是自己唯一的妹妹。
雖然現在不在了，但是有一個神似的人出現在自己面前，也難免回憶到從前。
“來人！去把二姑娘的畫像拿來！”
“是。”
候府的下人立刻去庫房翻找畫像。
白氏拉着南漓的手，讓南漓坐到自己身邊來。
她摸到南漓手的那一刻，明顯驚愕了一番。這南漓可以說是骨瘦嶙峋了，怎麼瘦成這樣？
夜王雖然性情古怪，但也不至於，對王妃如此吧……
“你這丫頭，怎麼過的如此悽慘，哎呀，侯爺你看這丫頭瘦的，都皮包骨了。”
南漓委婉一笑，原主從前一直就這麼瘦，並且這些日子她在王府每頓都能喫飽，還長胖了一些了。
“沒事，漓兒不苦，讓舅母擔心了。”
白氏是打心眼裏覺得南漓可憐，尤其是這張臉，只剩眼睛部分完好了，臉上全都毀了容。
“你這臉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
南漓聽到這話再也笑不出來，眼睛裏泛起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