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砂鍋大的拳頭裹挾着蠻橫的風壓逼近葉澤的腦門。

    反射神經相當發達的葉澤幾乎在瞬間就進行了戰術後仰,巧妙地躲開了這記勾拳,額前幾根銀髮被略過,飄飛到了一旁,葉澤右手架住獸人粗壯的左臂,左手虛握瞬間逼近對方碩大的肚腩,以脊柱發力,帶動左臂,全力一衝,寸拳!

    砰!!

    獸人哀嚎着倒飛而出,重重摔出了擂臺。

    “漂亮!”

    “娘炮好樣的!”

    “達魯魯那個廢物,連個小白臉都打不過。”

    “你行你上唄,三天了,你看到那個白毛人類輸過嗎?”

    “……”

    昏暗的大廳內,擂臺周圍幾乎圍了上百人,他們的議論此起彼伏,彷彿這裏根本不是監獄,而是哪裏的地下黑拳館。

    擂臺下的其他罪犯們如何議論,葉澤沒有興趣瞭解,打贏了這一場,他的積分已經破三百了,全部花在推遲處刑上的話,大概能延遲個六天,五十積分延遲一天,打贏一場能贏十點積分。

    葉澤表示很淦。

    而且相當不妙的是,他經過了解才知道,如果不進行任何推遲的話,十天後他就要被處決了。

    葉澤表示非常淦。

    走下擂臺,穿過罪犯們自行讓出的道路,葉澤一路來到了廁所,他鑽進隔間關上門後,臉色突然一垮,他用力甩了甩右臂,疼的他齜牙咧嘴,捲起袖子一看,剛剛架住獸人胳膊的那一塊,已經整個青掉了。

    “狗日的,力氣真踏馬大……”葉澤嘟囔一聲,當時他感覺對方再大力一些,他就得骨裂了。

    “哎……”葉澤嘆息一聲,又得去治療了,否則下一場要是遇到難纏的對手就麻煩了。

    想着,葉澤離開廁所,穿過明亮漂亮的走廊,一路來到了位於監獄最深處的醫療室。

    醫療室很多,每個放假的醫生都不一樣,而且還經常會換人,012室葉澤是葉澤經常來的房間,三天他來了五次,換了四個醫生。

    這次他進來,有些意外,最後一次換的醫生已經幫他治療過兩次了,結果現在竟然還在!

    倒不是說他記得人家的臉,監獄裏的醫生全部都穿着防化服,戴着把臉遮的嚴嚴實實的面具,葉澤倒是想記住人家的臉,但關鍵別人根本就沒露臉。

    至於葉澤爲什麼知道這個醫生是前兩次幫他治療的醫生,那是因爲此刻正裏面解剖屍體的醫生的身高只有一米三的樣子。

    葉澤猜測藏在防化服和麪具後面的,應該是一位哥布林。

    注意到葉澤進來,醫生側頭望了一眼,同樣很意外道:“呦,又是你啊,怎麼,這次哪裏受傷了?”

    “胳膊。”葉澤簡明地說道。

    “哦哦,好,不着急的話能等我解剖完得嗎?說起來人體真是奇妙啊~”矮個子醫生防化服外沾染了不少血,雙手在手術牀上不停搗鼓着,血液飛濺,才醫療室內黯淡的燈光下,顯得是那麼地詭異。

    葉澤嘴角動了動,興許是他孤陋寡聞了吧,不知道這裏的醫生是不是都是這樣具有科學狂人的潛質,至少前面幫他治過傷的幾名醫生全部都是這個樣子。

    葉澤耐心地等待了十幾分鍾,終於,矮個子醫生在一聲如釋重負的長呼中,轉身看向了他,聲音大概經過什麼東西處理過吧,雖然聽不出男女,但卻可以聽出醫生此刻酣暢淋漓的心情:“久等了,這就幫你治療。”

    “話說你這受傷頻率這麼高,怎麼還不死啊?”一邊手裏凝聚出暖黃色的光暈包裹葉澤捲起袖子的手臂,醫生一邊用着閒聊的口吻道:“第一次幫你治療的時候我就在祈禱了,要是能解剖到你的屍體就好了。”

    葉澤眉角跳了跳,雖然很想給這人來一拳,但他知道這些醫生都這樣,至少幾位給他治療過的醫生都是這樣的……口無遮攔。

    深吸了口氣,葉澤語氣隨意道:“我覺得我還早,要不你等等,也許以後哪天一不小心就被人打死了。”

    “那大概是等不到了,我待會下班,以後就不來了,本來我是申請了一週的來着,結果誰知道撞上了學院的實習期,哎,真倒黴,我一個小小醫生,當然只能給那幫貴族的小崽子讓道嘍。”

    “學院的實習期?”

    “就是貴族學校裏那些學生物的,會治療的,來到監獄裏當醫生給你們這些死刑犯療傷,享受貴族小崽子們的服務,大概也就趁現在了。”

    “貴族學院的學生爲什麼要來監獄實習?去醫院不是更好嗎?”葉澤有些好奇。

    然而那醫生卻是哈哈大笑起來:“一羣小崽子能有什麼醫術,去醫院萬一給病人治出問題怎麼辦?只有在你們死刑犯身上他們才能無所顧忌啊,治出問題也不會承擔責任嘛。”

    葉澤的眉頭狠狠一挑,這也太淦了!氣抖冷!我們死刑犯就活該被當試驗品嗎?我們死刑犯什麼時候才能站起來?!

    好吧,真正的死刑犯無所謂,可是自己這樣含冤入獄的五好青年怎麼辦?這是何等的不公啊!

    這牢,不做也罷!

    ......

    深深體會到了來自死刑犯這個身份的惡意的葉澤,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覺,幾經沉思後,他還是覺得這獄得越,這樣下去不在擂臺上被打死,也得被無證醫生給治死。

    可是這三天裏他也有意無意地察覺了,這監獄的防越獄措施非常完善,至少自己手上脖子上還戴着這金屬環的時候,是絕對出不去的。

    裏面不止有定位,甚至只要背後有他身上這兩個圈的管理權限的人輕輕一按,裏面的高壓電流就足以把他電成焦炭。

    不輕鬆,但也並不一定沒有機會,還是得從長計議纔行。

    只要想辦法摘掉這倆圈圈,他就有足夠的自信越獄成功!

    時間來到次日。

    陳昀睜開眼時,發現旅館窗戶外面還是黑漆漆的一片,下意識覺得天還沒亮還能再睡會的他翻了個身,真的閉上眼睛打算再睡一會。

    然後十幾秒後,他突然從牀上彈跳下來,一臉的懊惱:“這該死的破地,白天黑夜一個吊樣,差點誤了我的大事!”

    陳昀甚至沒有洗漱,因爲連衣服和鞋都沒脫的緣故,下牀後他就直接跳窗離開了。

    他四處張望了一下,確定沒有被血衛包圍後,便立刻小跑着前進,直到前方出現一條人流量不錯的街道,他纔不動聲色地融入人羣。

    憑藉着記憶,專門挑人多的路線走,七拐八繞地走了一個多小時,陳昀纔看到遠處一座建築風格相當惡魔風的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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