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入內就狠狠地將房門給關上了。
門外的衛明琪嘆了一口氣，依舊是拿起來陶壎吹着。
永嘉氣惱至極，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紅棗咬了一口，但沒有想到紅棗裏頭竟然插進去了棗樹的刺。
樹刺直直地插入了永嘉的上脣瓣，永嘉痛得驚呼了一聲。
院門外衛明琪聽到永嘉的驚呼聲，連連推門而入，見到永嘉脣瓣上流着血，驚慌失措地問道：“郡主，你這是怎麼了？”
“我這就去找簡郡王。”
永嘉忍着痛道：“別去了，我就是被樹刺給戳了一下。沒必要驚動旁人的。”
衛明琪從袖子裏拿出來藥膏道：“此藥可外敷也可內用，郡主不如用這個藥膏塗抹下傷口吧。”
永嘉疼得直蹙眉道：“可是我不知該如何看清脣瓣上的傷口在何處，此處也沒有銅鏡，要不你幫我塗藥吧？”
衛明琪道：“我記得容小姐身邊是有婢女的，不如郡主讓葉雨姑娘來替你處理傷口吧？”
永嘉道：“不要，葉雨要時刻保護着晚雲，何況我不想讓別人知曉我竟然會被棗子的樹刺給割傷了脣瓣！”
永嘉說完之後，嘶了一口氣，脣瓣上的血還是一直流下來。
衛明琪便顧不得男女有別，用着指腹取了一些藥膏塗抹到了永嘉的脣瓣之上，永嘉的紅脣近在咫尺。
一旁是燭火照耀着，兩人的影子交纏在了一起。
衛明琪的臉色通紅。
永嘉卻是道：“疼。”
衛明琪便放小了力道，“郡主可聽說過囫圇吞棗？這喫棗當以萬分小心纔是。”
永嘉看着衛明琪的眼睛道：“你能告訴我，你爲何要娶那個倭瓜不可嗎？”
衛明琪收回了手指，“上完藥了。”
永嘉道：“我今日受傷，也都是被你給氣的，我想要知曉緣由，那個倭瓜如此不堪，你怎地還會喜歡他呢？”
衛明琪嘆氣道：“郡主，我該走了。”
永嘉握住了衛明琪的手腕道：“你不告訴，我豈不是白白受傷了？”
衛明琪又是嘆了一口氣道：“因爲我多有不堪地喜歡着我未來的嫂子，因我忘不了吳清藝，因我曾經無恥地幻想過與吳清藝成親之後的場景。
我本就是本性不端之人，我明知吳清藝與我兄長的婚事已成，卻還忘不了她，卻還是抑制不住對她的歡喜。
既然我如此不堪，又如何去怪罪田甜她的品性呢？索性，我與她的品性都是一樣的令人不齒！”
永嘉道：“原來如此，難怪你寧可留在邊疆荒蕪之地，也不願回長安呢！”
衛明琪看了眼自己的手腕，“郡主可以放開我的手腕了嗎？”
“所以你壎聲之中的思念悲慼之情都是爲了吳清藝吧？”
衛明琪點了點頭道：“嗯。”
永嘉頭一次有些羨慕着吳清藝，她也不知爲何自個兒要去羨慕吳清藝，許是有一個男子願意爲她做到如此的癡情吧！
而嫌棄着如此癡情的衛明琪。
永嘉說着：“那你也不必去娶田甜，你大可以忘記了吳清藝，一年，兩年，三年，總能夠忘記得了她的。”
衛明琪看着永嘉的手道：“郡主可有喜歡過一個人嗎？”
永嘉搖頭，她自幼圈子裏的男子她大多數都是不喜的，嫌棄他們過於紈絝。
甚至於她常和華陽往來，其實長安城之中許多同齡的男子都是懼於她和華陽的。
那些皇子表哥，永嘉也從未去喜歡過，畢竟她是不想入宮的。
衛明琪道：“若是喜歡上一個人，沒有這麼輕易地忘卻。
更何況我若是不在邊疆成家立業，長久待在邊疆之地，在長安城之中對我爹孃的名聲也不好。”
永嘉說着：“我雖沒有喜歡過人，但我想忘記一個人不難，你若是信我，就讓我來幫你忘卻吳清藝吧。”
衛明琪道：“若是郡主能夠，那明琪只當是感激不盡。”
……
晚雲一夜沒有聽到壎聲，睡得倒是還行。
甫一出門，便遇到了大清早來找自己的永嘉。
晚雲對着永嘉道：“你怎得這麼早就來了？我還想練兩副字帖再去找你和小芳姐姐遊玩南沙城的呢，小芳姐姐說今日帶我們去採摘葡萄。
南沙城之中的葡萄可謂是絕了，皮薄肉甜，可要比長安城之中的葡萄好上太多了。”
永嘉卻是沒有采摘葡萄的興致，問着晚雲道：“晚雲，你可知曉要如何讓一個人忘記一個愛而不得的女子呢？”
晚雲問道：“愛而不得？愛而不得還要去記着作甚？”
晚雲從未體會過愛而不得的感覺，而且晚雲心中很明白，若是一個人不愛自己，那麼自己去愛得不到回報的話，豈不是累得很。
是以她可能對家人有些執念。
但是知曉慕家對她的態度後，晚雲是會寧願與慕家玉石俱焚的。
永嘉說着：“可是衛明琪就是忘不了吳清藝，吳清藝還嘲諷過他呢，他竟然對吳清藝如此歡喜。”
晚雲聽出了永嘉語氣之中的失落道：“你不會真被簡錫說中了，你喜歡衛明琪吧？”
永嘉道：“我只是把他當做自家兄弟一般，心疼他罷了，何況那日大雨的時候，他也幫了我良多，我只是不忍心看着衛明琪一直留在邊疆之地。”
晚雲看着永嘉的眸子道：“你真覺得心疼衛明琪？”
永嘉點頭道：“嗯，你難道不心疼他的遭遇嗎？”
晚雲道：“我是會替他的遭遇感到心酸，但是我卻不會整副心思放在他的身上，更不會一定要幫着他離開邊疆之地。
永嘉，你爲衛明琪付出這麼多心血，其實你已經喜歡上他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