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王寧瑤爽快點頭，這一點她早有預料。
“別答應那麼快，改變幅度很大。”雲翼補充道，“我把幾點要求告訴你，你先記下來。”
王寧瑤準備就緒，打算記在劇本背面。
“經過考慮，我決定把雙男主改成單男主，跛子改爲男二，他的感情線全部去掉。”雲翼語出驚人。
王寧瑤一怔，面露遲疑，“但是這樣的話，後面的劇情可能全廢。”
“不會。”雲翼翻出劇本，指給編劇看，“原本的設定是，男二因爲遇見前女友交新男友，受了刺激，所以決心奮起。去掉感情線後，你可以給男二安排個外婆。這個外婆是男二唯一的親人，只知道男二在外工作，可不曉得具體是做什麼的。以爲男二出了車禍，腿才瘸。”
“後來，她無意間得知真相，苦苦勸說男二改邪歸正。在她的指引下，男二答應當男主的線人，走上正途。”
雲翼手指微動，指到新的一行，“後來男二爬到社團裏的高位，動了其他念頭。既想利用警察爲自己辦事，又不願受到桎梏，於是有失控的徵兆。”
“後來出了個意外，導致他唯一的親人慘死。外婆一心向善，最後卻沒有善終，沒來得及享福就去世了。好人沒有好報，男二的內心產生動搖，開始懷疑他走上正途是不是正確的選擇。還是說，誰有錢有權，誰就是老大。”
王寧瑤若有所悟。
雲翼翻到大綱末端，“在這裏，原本的內容是，男主假裝離開警隊加入社團，和男二合作。經歷很多事後，原本的社團坐館被抓，社團內開始互鬥，希望爭着上位做新的坐館。男二計謀過人，壓制住男主順利上位。做了社團坐館後，他聯繫國外的毒販，準備進行大宗毒品交易賺大錢。”
“前面不變，後面改成社團坐館被抓後，男二上位，成爲新的地頭蛇。國外毒販主動聯繫他，要求合作。此刻，他有權有勢卻很不開心。答應跟毒販合作後，他開始猶豫，反覆思考自己做的是不是對的。”
“你設計個情節，讓他幡然悔悟——他應該遵守外婆的遺願做個好人。最後，他協助警方，破了大宗毒品交易案。結局的話，男主回到警隊，和女友在一起快樂生活。男二在外婆墳前自豪地說，他沒有辜負外婆的期望，變成了個好人。”
王寧瑤沉思片刻，總結道，“也就是說，把男二的感情線全部刪除，他跟男主的對手戲保留下來。然後，我再找其他理由，或者補充點片段，讓邏輯變得通順。”
雲翼讚許地點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王寧瑤想了想，“這麼改起來，工作量不算大。”
最初，她以爲得推翻重來。
雲翼靠在椅背上，“不着急。這部劇的演員人數較多，我需要花不少時間找合適的演員，你有充足的時間慢慢修改。”
王寧瑤提出疑惑，“可是這麼改，會不會讓人覺得不現實，不符合邏輯？男二陷入谷底，卻隨隨便便相信了男主，振作起來。”
一般來說，在電視劇裏只有愛情才能讓人奮起。
雲翼心想，怎麼會不符合邏輯？光是看見鄒雲的帥臉，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會暈乎乎答應下來，特別真實。
王寧瑤略糾結，欲言又止，“邏輯上是說得通了……”可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有什麼其他的想法，說起來一起討論下。”雲翼看出她的疑慮。
王寧瑤鼓起勇氣，“一般來說，男二會喜歡上女主，發生感情糾紛。把他的感情線全部去掉，會不會不太好？”
“怎麼會？”雲翼不以爲然，“像今年三月份的熱播劇，裏面男二就是追着男主在跑，但是電視劇依然廣受好評。只要情節足夠精彩，男二有沒有感情線，並不重要。電視劇千篇一律，都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觀衆早看膩了。我希望你把男主寫成男二的人生導師，男二的生活因男主而不同。”
王寧瑤暗忖，雲翼的意思是，男二的感情線是男主？
“對了，”雲翼打斷編劇的思緒，神色變得格外鄭重，“社團原坐館的戲份也要改，增加一些坐館被女主狠虐的戲份。”
“比如？”
“抓住坐館的犯罪證據後，女主立即去捉拿罪犯，但罪犯拒不投降。於是，女主揍了坐館一頓。”
王寧瑤表情更囧，“正常情況下，女主聰明漂亮，美麗大方。抓人這種事，交給男主就好。”
改成暴力女，不怕觀衆不買賬麼？
雲翼沉思，飛快想出辦法，“那就寫個小片段，專門拍戲時候用。等拍到沒問題（鄭鍾鴻挨完揍）後，宣佈這個場景不能用就行。”
他想過讓鄒雲出手揍，但鄭鍾鴻很可能打擊報復。而被任麗揍，他只能喫啞巴虧。
“……”王寧瑤迷茫。
她完全不明白，寫這樣的小片段意義何在。
雲翼則笑得越發燦爛，第一次生出迫不及待見鄭鍾鴻的心情。
選角、改劇本、找導演，雲翼籌備新劇，忙得不可開交。
鄒雲沒等到新劇開拍，先得到消息，拍好的電影后期製作完成，已經開始上映。
她特地搜查了下各個影院的電影場次，毫不意外地發現，《拼圖狂魔》播放場次少得可憐，每天只有四場，時間也很不好。
朱恭倒是覺得挺意外，“一般來說，影院更願意播放有大牌影星出演的電影。因爲票房越高，影院能拿的抽成越多。本以爲《拼圖狂魔》是懸疑類小衆電影，又全是新人演出，只會每天給兩個場次。看來，編劇有暗中託人幫忙。”
“你說，票房能大賣麼？”鄒雲擔憂。
“夠嗆。”朱恭實話實說，“恐怖懸疑類的劇本在國內並不好賣，更何況出演名單裏除了你，毫無撐場面的人。不過雲翼出緋聞的時候，劇組有抓住機會宣傳影片，應該有點效果。最終結果，大概保本吧。”
“要是能保本就好了。”鄒雲盯着窗外愣愣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