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朱恭的“開解”,鄒雲保持住了原先的水準。甚至隨着時間推移,演蠢貓越來越熟練。

    江編劇向朱恭投去讚賞、敬佩的目光,不愧是金牌經紀人,行業裏的佼佼者,實力不一般。

    朱恭笑得很矜持,她心想,能應付雲翼五年,還有什麼事情是她辦不到的?

    拍攝仍在繼續。

    當演到女主被困在巷子裏,呼喊求援的時候,鄒雲飾演的男主從屋檐處跳下,就像劇本里描寫的那樣,“救星從天而降”。

    鄒雲輕巧地跳到混混身後,直接一腳踹過去。

    混混捱了一腳,跌坐在地上,不喊疼,反而滿臉驚懼,“怪物啊,救命——”

    邊喊,邊連滾帶爬,哭着跑掉了。

    “沒事吧?”鄒雲淡淡詢問,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任麗怔怔發呆,只搖頭,不說話。

    她終於明白江編劇說的話。

    在鄒雲跳下救她的時候,有一瞬間,她忘了這是演戲,真的以爲自己被困住,有人奮不顧身幹來救她。

    心動難以抑制。

    任麗嘆氣,幸好鄒雲是個女的。要不然甩開鄭鍾鴻,直奔鄒雲懷抱,不是不可能。

    十二天後,按照江編劇的計劃,拍攝圓滿結束。

    任麗頓時覺得解脫,終於拍完了。

    她感到非常疲倦。

    不是身體上的疲憊,而是心累。

    十多天來,她時時刻刻保持警惕,把持住自己,以至於拍電影比拍長篇電視劇還累。

    江編劇仔細看視頻,忽然問,“鄒雲戴的貓耳朵,看起來會不會有點假?”

    雖然劇本里面是說,貓耳直接連在腦袋上,但其實,的確是戴了貓耳髮夾。只不過是專門定製款,看起來比一般的更精緻,髮夾藏的更隱祕。

    鄒雲遲疑,“還好吧。只是女主扒開男主的頭髮查看,鏡頭沒有跟過去,觀衆不會知道真實情況。”

    “江編劇的意思是,直接找黑貓的耳朵P上去麼?”任麗倒是很快明白過來,“我之前就想說,P真貓的耳朵看起來會更自然。”

    “那就後期P上吧。”江編劇拍板決定。

    鄒雲一臉懵逼。

    十二天裏,她靠着敬業精神忍住羞恥心,戴上貓耳、貓尾拍攝,都是白做了?最後,居然決定用P的?

    朱恭習以爲常,輕聲安慰道,“別說戴了髮夾,拍完決定後期P掉。有的演員演從困境崛起的小人物,遭遇種種折磨,比如被人捉弄喫泥土,穿比基尼跳肚皮舞。結果導演一句話,說這場景可能引起觀衆反感,拍好的片段說不要就不要了。”

    “這些事很正常,習慣就好。一切都是爲了作品更出色。”

    “貓耳P的話,尾巴要不要也P上去呢?”江編劇沉思。

    任麗慫恿道,“P吧。尾巴本來連在褲子上,甩尾巴動作有點生硬。把正常貓甩尾巴的視頻剪輯到電影裏,效果更好。”

    “有道理。”江編劇笑道,“已經完事了,你們趕快回《潛伏》劇組吧,陳導該等急了。”

    鄒雲心想,雲翼和鄭鍾鴻大概更心急。

    任麗忽然問,“既然已經結束拍攝,聖誕節應該來得及上映。什麼時候做宣傳?”

    江編劇點點頭,“正式大範圍的宣傳會在上映前半個月開始,不過零星的宣傳,最近就會着手。”

    任麗繼續追問,眼睛閃着綠光,“我能把劇照放在微博上麼?因爲經常曬貓的關係,有不少貓友在關注我的微博。說不定劇照能引起不少人的興趣,前去支持票房。”

    好東西就該大家一起分享!

    “沒問題。你願意在微博上幫忙宣傳,再好不過。”江編劇笑答。

    鄒雲默然,很想掩面。

    羞恥貓裝要被廣爲傳播了麼……

    離開劇組前,朱恭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鼓起勇氣走到道具倉庫,幫自家影帝翻找貓耳、貓尾道具。

    結果……

    “爲什麼找不到?!”朱恭略心塞。

    難道不該是隨手扔在道具倉庫、無人問津的麼?

    找了半小時,經紀人絕望了,只得拉來工作人員,面癱臉平靜詢問,“拍攝用的貓耳、貓尾道具呢?”

    面色淡定,就好像這是個很純潔的問題一樣!

    工作人員微怔,下意識回答,“貓耳已經被拿走了。”

    朱恭釋然——雲影帝,並不是她沒問劇組要啊,只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隨後又有點懵,除了雲翼,誰會想要這種道具。

    “你倆沒溝通好吧?鄒雲拿了沒跟你說麼?”工作人員繼續說,“應該想是留做紀念。”

    “……”雖然沒拿到道具,不過想來,雲影帝會有機會親自戴上。

    然而,這依然掩蓋不了朱恭內心的狂躁。

    爲什麼有奇怪想法的,都是她手底下的藝人?

    別人家的藝人腦回路分明都很正常!

    正想着,她就看見任麗偷偷摸摸進到倉庫。

    看見有人在,任麗猛地一驚,動作一僵,訥訥地道,“都在呢?”

    “貓耳道具還在不?”任麗問。

    隨即,她欲蓋彌彰般主動解釋,“有的話,我想拿回去給家裏白貓玩。”

    朱恭很欣慰,知道不止她一個人爲藝人操碎了心,她就放心了。

    工作人員重複了一遍,“貓耳被拿走了,貓尾巴還在,你要麼?”

    工作人員很有職業操守。

    面對朱恭,說出是鄒雲拿走的貓耳。面對其他人,只說貓耳已經沒了,閉口不提是誰拿了。

    任麗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貓耳朵好看,尾巴就算了吧。”

    工作人員視線轉向朱恭。

    朱恭臉一黑,她原先想好的藉口也是留做紀念。

    但,鄒雲提前主動拿走了貓耳,留下尾巴。再說要尾巴是留作紀念,謊言未免太拙劣。

    她硬撐着表示,“不用了。”

    工作人員離開後,任麗湊過來,小聲詢問,“鄒雲也想把貓耳帶回去玩?可惜,不知道被誰搶先一步。”

    朱恭微笑,“本想留做紀念的,沒了就沒了吧。”

    回到《潛伏》劇組的時候,鄒雲情不自禁嘆息,短短十來天,恍如隔世。

    她和經紀人剛進劇組,工作人員大呼小叫飛奔過來,眼淚汪汪,“恭姐,你終於回來了。”

    朱恭心頭升起不祥的預感,“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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