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啓華心裏殘留的最後一點希望都消失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對着向珊說道：“那一會我們去辦理離婚。”
“好。”向珊調整氣息，下意識就把咖啡一口悶。
愈發苦悶的滋味在心裏盪漾。
向珊厭惡這一份苦味，但是無可奈何。
直到口腔裏全部都是咖啡的苦澀後，向珊才重重地把咖啡杯給放在了桌子上。
咖啡杯裏面殘留的是殘留的咖啡粉。
倒映出來向珊面無表情又帶着蒼白的面容。
……
下午。
民政局大樓。
向珊踩着高跟鞋和冷啓華一步步地走上臺階。
和結婚登記處兩個方向的，就是離婚登記處。
兩個人無言，各自沒有看各自。
當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們蓋章，遞給一本小綠本後，向珊和冷啓華的臉色都比剛剛難看了不少。
只是向珊表現的沒這麼難看，她剋制住自己心裏的那一股不痛快，對着冷啓華冷嗤一聲：“我總算是自由了。”
“好，自由快樂。”冷啓華的眼眸裏有着蒼涼。
他帶着的最後一點不捨，隨着向珊的漫不經心，就開始逐漸地消失。
多年的夫妻感情，如同泡影脆弱的不堪一擊。
在向珊踩着高跟鞋頭也不回地要走時，冷啓華下意識就對着向珊喊道：“聽說你的工作室出現一點問題，我可以幫你。”
向珊一顫，她猛地回過頭看向了冷啓華。
冷啓華眼眸深情脈脈地望着向珊。
向珊垂在褲子邊上的手，下意識握成了一個拳頭。
“冷啓華，你是在施捨我嗎。”
冷啓華詫異的很：“你說什麼？”
“知道我過的慘，你很開心吧，畢竟你一直反對我工作第一的。當初你摧毀了我的心血，就和江牧野現在的做法如出一轍。”向珊咬着後槽牙，很是不甘心。
“我的能力在資本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我以前無法超越你，現在還是無法超越你！”
“你是富三代，你有上一輩留下的資產盡情揮霍，也能繼承慕氏集團衣食無憂。而我呢，就是個普通人，白手起家，我爲我熱愛的事業付出了一切，甚至有了慘烈的代價。”
“結果到頭來，我還是輸了，輸了一敗塗地。”
“還得像個可憐蟲一樣得到你的施捨對嗎！”
在向珊說了一大堆的話後，冷啓華的眼神逐漸變涼了。
“你覺得我幫你，是因爲施捨你？向珊，你不是自信，你是自卑。”
“你覺得自己沒有良好的家庭背景，所以你嫉妒，甚至排斥我所擁有的。你覺得我瞧不起你，所以你拒絕和我溝通。”
“你過去遭到的傷害，都認爲是別人的錯，那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之前傷害過不少人過！尤其是我！”
“我以後不會再幫你了，你好自爲之。”
冷啓華在說完這一切後，就下意識地朝外走去。
向珊的脣翕動着，有想說的話，但是面對冷啓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她第一次看見冷啓華的背影。
在她的面前，他走的太乾脆了。
以前的他絕對不是這樣的，哪一次不是他看着自己的背影的。
向珊感覺到那種萬箭穿心的痛苦滋味了。
原來親眼目睹一個人離開，有多難受。
而她卻從來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
冷啓華說的對，她一直都是過於自卑，所以才努力裝自信。
她羨慕甚至嫉妒冷啓華得到的一切，他擁有的是自己，辛辛苦苦努力都得不到的。
哪怕她嫁給了冷啓華，那一種不甘心還是隱隱作祟。
那一瞬間，向珊看着手裏的離婚證，剎那間就痛哭出聲了。
一直以來她都想要和冷啓華離婚，但是真的實現之後，她竟然有着說不出的傷痛。
向珊在民政局門口，哭的撕心裂肺，然而路人卻用一種荒謬的眼神注視着向珊。
這一次是向珊第一次對外人異樣的目光不管不顧了。
向珊的眼神裏是一點光都沒有，滿臉淚花。
——
電視機裏傳來了最新播報。
“近日，如玉工作室股份上下動盪，瀕臨破產，工作室的員工已人去樓空，工作室都已經處於轉讓的狀態。”
冷若璃的眉頭蹙的很緊，她握着遙控器的手都顫動了。
她難以置信地看着電視頻道，直到一道黑影落在了她的面前。
他坐在了她的旁邊，寵溺地揉着她的細腰：“別看了，我們換臺。”
在江牧野要奪去遙控器的時候，結果冷若璃牢牢地按着遙控器，她的眼盯着江牧野：“你乾的嗎。”
江牧野意識到氣氛變得不對勁，他便小心翼翼地問：“是。”
“爲什麼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冷若璃的眼眸瞬間紅了，“那是我媽的公司。”
“我知道。”江牧野點頭，“但是我會把它經營的很好，我會收購。”
冷若璃低垂着眼瞼，不說話了。
“寶寶，別怪我！是我真的想要替你報仇，我也是咽不下這一口氣，我不想要讓你一直看她眼色過，讓她成爲我們之間的絆腳石，或許只有這個辦法讓她知道你和我都是不好惹的。”
江牧野握緊了冷若璃冰涼的小手。
他已經做好了冷若璃怪罪的準備了。
畢竟自己毀掉的可是冷若璃親生母親的公司，她會生氣也是理所當然。
冷若璃下意識就撲到了江牧野的懷裏。
這完全出乎江牧野的意料。
聞到她身上好聞的香薰味道，江牧野就覺得心神安寧起來。
“我沒怪你，我只是沒想到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我有點委屈，這麼大的事，我還得通過公司才能知道。”
冷若璃的手指不安地搭在江牧野的肩膀處，江牧野能感覺到她對自己的需求。
“在我媽對我做出那種事後，我就已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了，現在你再這樣做，我更不知道怎麼面對了。”
冷若璃的話語有些顫動。
她的忐忑不安，全部都被江牧野看得一清二楚。
他下意識就撫摸着冷若璃的頭髮，安撫着她的情緒：“我知道了。你根本不用看她的眼色，這是她咎由自取的，你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