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金牌調解員[快穿] >姐姐,雙修嗎(九)
    盤坐在冰面上打坐的星隱剎那間怒斥了一句:

    “住嘴!”

    “憑你也配?”

    比起最初任由那些心魔的奇怪聲音在耳邊叨叨的放任模樣,在這些心魔化出實體之後,星隱能感覺到她們對自己的威脅。

    她張開五指,反手就朝着自己的身後抓去,試圖將那個膽敢在她耳邊堂而皇之肖想她心上人的傢伙直接掐死。

    星隱的動作迅疾如閃電,以一種常人無法躲避的速度直接出手——

    然而對方比她的動作更快。

    幾乎是在星隱出手的剎那,原先在她身後的人就化作一道輕煙消失在了原處。

    而後,室內的另一處地方,同樣的身影又驟然出現。

    兩個與她一模一樣的聲音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對她笑道:

    “說中你的心事,惱羞成怒了?”

    “也是,我若是你,我也要擔心,捧在手裏怕摔了、恨不能藏起來不讓所有人看的寶貝,居然被自己的心魔所覬覦,這可如何是好?”

    “你以爲你原先從捷徑走上的修行路一帆風順,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嗎?不,你每掉一個境界,原先你避過的問心路,就會再一次浮現出來——就像如今,你已經從大乘掉到了分-神,她是你合體期過不去的心魔,而我,是你分-神期的心魔。”

    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其中一個人臉上的笑容帶了幾分惡意在其中:

    “現在的你,似乎打不過我們倆吧?”

    兩個人都對她笑的得意,一人是她無法脫開的妄念,一人是她所有的慾念化身。

    星隱被她們兩個說中心中所想,脣線緊抿,漆黑的眼中是一團殺氣,一副恨不能將這兩人除之而後快的神情——

    哪怕她們倆,不過是她的化身。

    她閉了閉眼睛,開口道:

    “我道心堅定,問心無愧。”

    至於這兩個心魔,她想,不過是她如今境界不穩,一跌再跌的結果而已,並不需要太在意,只要她想到辦法再修行,只要她想到辦法……

    她們都會消失掉。

    星隱神色岔了岔,又閉上了眼睛,不去管這兩個代表她七情六-欲的心-魔化-身。

    未等她重修功法,那兩人便已聽見她心中的想法,呵笑一聲:

    “你的功法問題出在哪裏……旁人不知,你自己還不知嗎?”

    “你分明是無情者,如何能修有情道?”

    “若是你當真不在意這點,又如何有她的出現,又如何能有我的存在呢?”

    兩道與她如出一轍的身影一左一右地繞到她的兩邊,各搭上了她的肩膀,左邊那人笑語吟吟,眼中的黑色在慢慢退卻,竟成爲通透的紅色。

    右邊那人雖也是漫不經心的模樣,臉上卻少了一分欲,卻也不是星隱那般冷淡的模樣,神色中反而戾氣深重,好像曾蒙受了什麼枉死冤屈,一心向生,不願爲任何東西彎折似的,臉上的嘲諷意味十分重。

    聽了兩道聲音的話,星隱微闔的眼眸稍稍睜開了些。

    她之前利用了一些小手段,用比九洲這界更高的文明模仿修士的靈力運轉方式,就連動手的招式都經過了一分一毫的計算,毫釐不差。

    人人都說她是天資聰穎,就連九洲其他的大乘強者,都對她的力量甘拜下風。

    唯有她自己知道……

    她從來沒走過問心一關。

    她的大乘期,是僞大乘。

    大乘後期與渡劫期之間,修士要面度的天劫,劫雷中不僅包含修士對己身的理解,更有修士所修的道的理解。

    誰也不知道,她曾試圖衝擊過渡劫期……

    然而失敗了。

    當時代表這個世界至高法則的天道問了她一句:

    “爾非人、非怪、非鬼、非靈,凡根已斷,無來處,無去處,本是無情者,緣何修有情道?”

    天道的一句話,直接問到了她的心底裏。

    戳中了她最不願被提及的傷痛。

    星隱心中涌現出巨大的悲愴,然而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那個問題。

    滿腦子都只剩一句話……

    她爲什麼就不能修有情道呢?

    星隱仍未得出答案,天道卻已經知曉了她的迷茫,於是劫雷降下,在她的根骨中埋下了答案。

    天道不允她成仙。

    所以,她不僅不會變得更加強大,反而要在修煉的過程中時時面對這個拷問,問自己爲什麼堅持要修有情道。

    明明,無情纔是她要走的路。

    ……

    星隱從回憶中趟過一遭,走神也只是剎那,在身旁兩人看好戲的目光中,她慢條斯理地問了一句話:

    “何謂有情?何謂無情?”

    問出之後,她又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低聲問道:

    “若我以原先的人族身份來修行,是不是就會被天道所接納?”

    沒人能回答她的這個問題。

    星隱又想起花白禾來了。

    她經受天道那一問的緣由……

    都與那人相關。

    星隱的慾念,都因她起,執念,也全是她。

    “若不是你對她的欲-念太深,哪來的我?若不是你對當年之死的執念太深,哪來的她?”

    靠在她左肩上的那個眼珠子通紅的人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右邊的那個傢伙。

    彷彿還嫌對星隱的刺激不夠似的,她又補了一句:

    “你是否在想,若是你當年沒出那一場意外,你二人早已平凡相守一世,何至於淪落到如今這飄零境地?”

    “承認吧,你恨不能將她揉進你的骨血裏,與你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承認吧,你恨不能將當年害你遭那一場難的人千刀萬剮,才能解你如今非人非怪非鬼非靈之苦。”

    與星隱如出一轍的兩道聲音在她的耳邊出現,唸咒般地不斷重複這些內容,彷彿希望下一秒就見到她墮入修羅地獄,拋卻所有的理智……

    入魔。

    ……

    是日。

    聞道閣中。

    花白禾從冰水中睜開眼睛,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間一股沁人心脾的涼意在體內流淌,讓她不至於像是最初進入冰桶時那般瑟瑟發抖。

    如今,哪怕系統給她將桶中那些已經融化的水重新凝成冰,讓她坐在其中,她也不覺得寒冷,反倒有些愜意。

    這感覺,讓她隱約地意識到自己的《冰肌玉骨》功法入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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