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晗兒不知輕重,若是頂撞了您,請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薛錚被薛晗這一句話驚出一身冷汗,他這倆女兒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

    居然敢當面頂撞太子殿下!

    “無礙。”華遙擺了擺手,立即帶着一衆人離開,剛走出薛府,便對着身側的於徹道,“把這個給薛小姐。”

    他從懷中拿出一支赤紅色的簪子,遞給於徹,隨後便坐上了轎子。

    薛晗回到房中,發現妝臺赫然擺着一支簪子,拿起仔細端詳,冷聲感嘆。

    “這太子還真的是和二皇子一個德行,居然潛入女子閨房!”

    “主上如何得知?”

    陸唯並不是很懂裏面的彎彎繞繞,這在他的眼中,不過是普通的簪子。

    主上到底是如何判斷出來的?

    “這赤玉在人間可是皇室正統身份的象徵,除了當今皇上還有太子,哪個敢用赤玉?怕不是嫌自己命太長!”

    “原來如此,這人間的門道,倒是比陰司更多。”

    陸唯幫着薛晗收好這貴重的赤玉簪,便開始着手晚餐,因着薛晗不信任自己院裏的人,一日三餐向來都是陸唯盯着廚子親自動手。

    薛晗沒了說話的人,坐在牀榻邊開始犯困。

    恍惚之間,窗戶似是被風吹開了,薛晗揉着眼睛站起身,正撞在一個結實的胸膛上。

    薛晗捂着額頭後退一步,這纔看清來人。

    “是你啊……怎麼又是不聲不響就來了。”

    “本就是見不得光的人,自然要小心些。在下是來取玉扳指的,拿了東西便走。”

    華遙並未回宮,而是在於徹的外宅易容成初次見薛晗時的模樣來取玉扳指,而於徹則是扮做太子,跟着侍從回宮去了。

    薛晗從牀頭矮櫃取出玉扳指遞給他,玉扳指在觸及他手指的瞬間,螢火一般亮起碧色光芒,轉瞬即逝。而面前的男人對這景象似乎並不喫驚。

    這玉扳指果然不是凡物,這個男人也不是普通人。薛晗擡眼打量着面前一身夜行衣的男人,似是要將他看穿。

    “你到底是誰?這玉扳指是從何處得來?”

    事情已經問到這個份上,華遙也只好半真半假的開口解釋。

    “凌紫月這個名字你可知曉?我得了她的真傳,也算有些道行,這玉扳指便是她給我的。”

    聽到這個名字,薛晗微微一怔,又是凌紫月……玉扳指竟然也和她有關係。看來奪回鎖魂鍾,還得從他入手。

    薛晗不能動用法力,只是以意念通知陸唯回來略加試探。

    各殿閻王和各自的閻魔使都各自有着契約,都可心念相通。

    下一刻,陸唯已然出現在房間門口,擡手間便是一道光刃朝着華遙飛去。華遙根本來不及反應,便已經倒地昏迷。

    薛晗並未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蹲下身看着華遙胸前不停滲血的傷口,一臉的慌亂。

    “這個騙子,根本就不會法術還跟我誇口!陸唯,你用了幾成力,他不會死吧?殺了凡人,咱們都是功德有損,還要受重罰的。”

    陸唯蹲下身檢查着華遙的傷勢,隨後鬆了口氣。

    “大概用了七成……他沒事,只是暫時昏迷。主上,薛映那邊盯得緊,這個男人不能留在您房裏。”

    “送出去更容易被發現,還是先藏在房間裏,另找機會。你來清理血跡,我先幫他止血。”

    胸前那道五寸有餘的傷口還在不停滲血,黑色的夜行衣像是被水打溼一般緊貼在身上,薛晗動手撩開他的衣物後才發覺,他的身子看起來有些單薄,和他的身手實在不大匹配。

    懷着滿心疑問,薛晗將華遙藏在閨房的裏間,和陸唯一起提心吊膽的喫着晚飯。

    “姐姐,我們今天還一起下五子棋吧!我帶了新的棋子來。”

    薛昭和往常一樣推門就進,這一次卻是被薛晗結結實實的堵在門口。

    “今天不行哦,你自己去玩吧。”

    平日裏,薛晗是最喜歡和他一起玩的,怎麼今日連房間都不讓進?薛昭百思不得其解,抱着兩罐棋子回去找劉栩撒嬌。

    “娘,長姐不陪我玩,連她房門都沒進去。今日你和我下五子棋吧,好不容易買了新棋子呢。”

    劉栩是薛錚的最後一個帶回家的妾室,膝下只有薛昭一個孩子,卻是薛家唯一的男丁。爲了自家兒子,她向來謹小慎微,此刻更是懷疑,薛晗藏着什麼祕密。

    陪着薛昭下過幾局五子棋,劉栩便哄了他回去睡覺,暗中喚了婢女說話。

    “憐霜,你是我一起嫁到薛府來的,我最是相信你。眼下,有件事只有你能幫我。”

    次日一早,憐霜便出現在薛晗院中,極爲勤快的打掃了院子,趁着沒人注意溜進薛晗房間,下一刻便被陸唯叫住。

    “憐霜,我是答應你留在大小姐院裏做事,但可沒答應你進大小姐的閨房。大小姐房間裏物件大多貴重,你才進院子就往裏鑽,打的是什麼主意?”

    “冤枉啊,侍書姐姐,我只是見你不在,想幫着打掃一下,沒有半點歪心思!”

    換好衣物的薛晗才走出房間就撞見這一番場景,和陸唯交換了眼神,故作大度的吩咐道。

    “好了,我知道你是好心。我房裏已經打掃過了,今兒有幾盆花要搬到那邊廂房,我怕那小廝笨手笨腳的傷了花,你去盯着點。”

    “是,奴婢這就去。”

    憐霜自以爲得了原諒,不敢怠慢新差事。而搬花的小廝又是她的相好,兩人難得相見,正藉着廂房親熱。

    另一邊,繁壹從劉栩口中得了消息,說是薛晗這邊會有發現,循着動靜正要捉姦,卻不想捉錯了人。

    繁壹看着眼前兩個衣衫不整的下人,當即便開口喊道。

    “真是反了天了!竟敢在大小姐院裏做這等腌臢事!我看就是你們這些下人把小姐帶壞了!落梅,還不找人牙子把他們打發了去!”

    待到人被帶走,薛晗這才上前道謝。

    “多謝小娘替我清理門戶,若不是您今日及時趕到,我也不知自己院裏還有此事。”

    薛晗的道謝,繁壹可是不願聽的,冷哼一聲轉身便走。陸唯這才上前給薛晗端了杯茶,開口誇獎。

    “主上這一招借刀殺人用的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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