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繁觀潮仗着自家父親的寵愛一向是在城中活的肆意自在,而他並不知道,即便是自家父親這點面子,也不過是仗着薛陽這位上將軍的面子。

    而今帶着寒光的利劍丟在他面前,繁觀潮早已是嚇得渾身打哆嗦,擡起頭顫聲解釋。

    “太子殿下饒命,我……我是帶了端木姑娘回家,但是我沒對她做什麼!”

    “沒做什麼?端木渡和我可不是這樣說的。繁觀潮,你最好不要對我說謊,否則後果,就連我自己都無法預料。既然你不敢自己動手,我就讓人幫你。”

    華遙擡手示意身邊衛士,站在最前面的一人當即上前,提到就要動手。繁觀潮嚇得鬼哭狼嚎,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掙脫了衛士直接跑出府去了。

    在一旁看熱鬧的薛晗只覺得過癮,除此之外,便是覺得華遙有幾分深不可測,先是利用繁觀潮喜歡姑娘這一點,易容成美貌姑娘引.誘上鉤,隨即恢復太子身份前來問罪,這釣魚一般的伎倆,繁觀潮定然是逃不過去的。

    幾名衛士都追出去抓繁觀潮,而華遙則是側頭看向身邊的薛晗,低聲問道。

    “剁手還是直接廢了,你來決定。”

    若不是因爲這小子前幾世爲人還不錯,不能直接折去壽命,不然她一定直接把剩下的壽命全部折去,留在繁府看看他今日到底會如何死。

    仔細論起來,繁觀潮敢這樣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繁壹的鼓動。作爲始作俑者,繁壹纔是更應該懲罰的人。心裏打定主意,薛晗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繁壹,低聲開口。

    “直接廢了吧,免得日後再有其他姑娘受害。”

    反正繁瑾不在,這會兒還不是由着衆人折騰,華遙和薛晗撒了氣便直接打道回府,繁壹卻是目光深沉的看向二人背影,似是有所發覺。

    離開繁府,華遙和薛晗等人直接在下人的帶領下來到城郊的一處靈感祠,薛晗並不知裏面供奉的是誰,走進一看才發現,竟然又是凌紫月!

    這傢伙的祠竟然不止一處嗎?怎麼成婚還要來她這拜一拜?華遙似是看出薛晗疑惑,當即開口講解。

    “國師是整個乾淵最爲神祕的人物,聽父皇說,他還是孩子時曾跟着皇爺爺一起去道觀祭拜,那時候凌紫月就是現在這副模樣,而現在,她依舊是一幅年輕女子的模樣。因此,父皇尊她爲國師,而更加神乎其神的傳聞也在百姓中流傳開來,幾乎各個城市都是靈感祠,但凡是有所球的人,都會到這裏來拜一拜。”

    這凡間的規矩當真是混亂,就因爲一個容顏不老,竟能獲得如此多的特殊待遇。說起來,她估計也可以,畢竟薛大小姐已死,她住在這肉身裏也用不着陽壽,更是無所謂衰老。

    算了,她一時半會兒也改不了這些規矩,還是先查案子要緊。

    一旁的草.地上,殷紅色的婚轎歪倒,簾幔底部墜着的銅飾件也已經被拉扯的徹底掉落,嫩綠色的草.地上,乾涸的血液十分顯眼,還零星落着幾根鳥類羽毛。

    陸唯蹲下.身撿起一根遞給薛晗,放在手中的時候,薛晗這才發現,這羽毛幾乎和她的手掌一樣長,雪白的毛色上帶着些許灰色的斑紋。

    華遙湊近些,一臉嚴肅的低聲開口回答。

    “是灰鷂,猛禽中的一種,體型大,鳥喙細長堅硬,可以搏鷹,以野兔,田鼠和其他動物幼崽爲食,一般應該是生活在樹林中的,怎麼會在城郊襲擊一個新娘?”

    薛晗也是不明所以,在婚轎被扶起後,薛晗走進查看,除了血跡和掙扎痕跡,並沒有其他的異常。

    跟在婚轎之後由衆人擡着的聘禮都是沒有上鎖的,此刻,只剩幾個大大小小的木匣子翻倒在地。

    華遙蹲下.身仔細檢查着這些遺留下的物件,讓人將幾個箱子收拾整齊,復又叮囑。

    “記得細細詢問這些箱子出發前是怎麼樣的模樣,裝了什麼東西。對了,既是聘禮,不該早早送到陳家嗎?怎的和婚轎在此處一起遇襲?”

    帶出來的繁家下人當即出聲回答。

    “回殿下,原本送去的聘禮還要多呢,畢竟這婚禮定的倉促,姥爺覺得愧對人家姑娘。誰知陳姑娘是個懂事的,說是自己無才無貌,不敢收如此多的聘禮,便退回了六聘之外的物件,這些東西是要送回繁家的,誰知才走到這靈感祠,還沒祭拜就出了這等事。”

    這世上還有如此深明大義的姑娘,當真是和薛大小姐有的一比了。如此一個姑娘,還真是死的可惜。

    靈感祠外的調查基本毫無收穫,華遙和薛晗回到小院後,便看到已經被微雲放在桌案上的禮單,上面寫着的便是全部聘禮。陳家陳小姐的母親也進了院子,經過她的檢查,果然發現了問題。

    “不對啊,我們見到的的只有第一行和第二行這些,這幾樣也沒見着啊。根本沒見着的東西,何談退回。”

    眼前這位陳家大嬸子就是先前在院門前叫罵過薛晗的,因此,薛晗對她的印象實在是不大好,當即便拍了桌子威脅。

    “聘禮都是繁家下人親自送到你家去的,還能有錯不成?我和我女兒相依爲命多年,全靠我買繡品掙錢養活着,眼看着要嫁人成家了,難不成我還能自己殺了女兒,騙你們一點聘禮銀子嗎!”

    也不知怎麼回事,陳家大嬸子當場就站起身來要動手打人,華遙將薛晗護在身後,低聲勸阻着。

    “案件尚未明朗,一切都是未知數,您此刻就是打了她,問題也不會解決。您在這守了一個時辰,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回家去?一有什麼消息,我們即可通知您。”

    華遙有太子殿下的身份在那擺着,又是一幅和顏悅色模樣,諒她也不敢不給面子。鬧騰的人終於送走,微雲也端了飯菜上桌。

    “今日這晚膳的確是早了點,不過殿下和晗兒姐姐忙碌許久,一定餓了。今日沒做冰鎮酸梅湯,做了蓮子羹,還是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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