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陸唯早有準備,用異香迷暈幾個侍衛,三人從守衛缺口處離開侯府,後園之中卻不知爲何發出劇烈聲響,如同煙花炸開一般帶着火花,引得前院的北寧侯帶人直奔內院。

    內院之中華遙留下的零星血跡反倒成了最顯眼的標誌,北寧侯也不是平庸之輩,當即召集侍衛沿着血跡追捕。

    “來人!都給我追,一定要抓住那個偷進後園的小賊!”

    牆外的華遙也是聽到了北寧侯的發話,顧不上手臂的傷勢,避開出府追尋的侍衛,直接繞道一條死衚衕。

    “血跡到死衚衕消失,我看他如何追查……我們回無相閣。”

    看着華遙一頭冷汗卻依舊冷靜的模樣,薛晗覺得自己是一直低估了他,畢竟,如此臨危不亂的人類,很是少見。

    另一邊,侯府後院之中,滕先生已然消失,凌修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經在追捕滕先生的過程中進了侯府禁地,凌紫月專門設立結界的後園。

    整個後園之內破敗不堪,到處都是蛛網和灰塵,明明沒有人,卻有着空靈而陰森的笑聲。

    “哈哈哈,你這小兒倒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多謝你的幫助,我才得以重回世間。我是個知恩圖報的鬼,你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事情?”

    隨着話音漸近,一個手執畫筆的黑衣女子緩緩落地,腳踝間的銀環懸浮在半空,一對兒精雕銀鈴無風作響。

    女子生的妖嬈濃豔,一頭墨色長髮隨意披散,幾乎垂到腳踝,裙襬的開叉更是高到膝蓋往上,凌修下意識別過臉,定了心神開口回答。

    “不必,鬼怪作惡,原本便不該存在於世間,前輩還是隨我去見師尊吧。”

    凌修毫不多話,執劍出鞘直攻那黑衣女子,誰知就在長劍觸及她的前一刻,黑衣女子化作煙霧消失無蹤。

    後園之內的破敗傢俱頓時全部騰空而起,朝着凌修撞過來,凌修左右躲閃間,黑衣女子輕擡手,畫筆落在屋檐的四方獸身上,那老虎一般的小獸頓時活了過來,青灰色的身子極爲靈活,朝着凌修撲來。

    凌修一時間實在是避不開來自四面八方的襲擊,以法力凝結出一層屏障護住周身,誰知那四方獸卻輕而易舉的破了他的屏障,將他撲.倒在地。見狀,黑衣女子笑的更加得意。

    “小兒,本尊修煉的年頭已有幾百年了,你的師尊也未必認識我,何必如此客氣呢?長得如此好看,奈何如此不懂事,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跪地求饒,我便放你走。”

    四方獸剎那間變回銅雕模樣,利爪停在凌修眼前。凌修一貫受凌紫月教誨,又怎會向一隻鬼跪地求饒?凌修咬牙一躍而起,將法力聚集於劍身朝着那女鬼狠狠刺去。

    誰知那女鬼只靠兩根手指夾住劍鋒,一陣濃墨般的黑影纏繞劍身,下一瞬,凌修的佩劍已然成了碎片,稀里嘩啦掉了一地。而那股黑氣則是順着凌修握劍的手蜿蜒而上,化作鎖鏈圈住他的脖頸,隨着女鬼的手掌翻覆,狠狠將凌修往地面摔打着。

    凌修本就在先前的對戰中受了傷,此刻再一摔,更是一連嘔出幾口鮮血。血漬滿眼到大半張臉,女鬼這才收手。

    “真是個倔強的孩子,就是不告饒,算了,再和你打下去,倒像是我欺負你,一不小心毀了這張臉,多可惜啊?外面的人時來找你嗎,正好,我也該走了。”

    北寧侯帶了人開鎖進入後院,就只見到攤坐在地滿身是血的凌修,周圍的一切毫無一樣,只有地面上零落幾處凌修的血跡,看的衆人滿臉疑惑。

    總不能是凌修自己發瘋,把自己折騰成這樣的吧?

    “有個極爲兇狠的鬼逃走了……快去請我師尊!”

    北寧侯可從未見過什麼鬼,就連凌紫月當初爲侯府做禁制的時候,都覺得這東西沒什麼用處。此刻,更不會把凌修的話當真。

    “哼,請師尊?請她來爲你說話嗎?來人,把他扔到外面去,死在家裏怪不吉利的。”

    凌修就這樣被扔到侯府外,就在此刻,無相閣二樓偏廳中屬於凌修的那塊晶石一明一暗的閃爍着瑩白色光芒,正給華遙上藥的薛晗當即開口。

    “凌修有危險,陸唯,你叫上聞人逸,和他一起去救人!”

    “是,屬下這就去。”

    陸唯應聲離開,華遙則是一臉擔憂的輕聲開口。

    “晗兒,是那滕先生對凌修下手?”

    “應該不會,姓滕的那傢伙體內根本沒有法力,根本不可能和領袖抗衡。難不成,真的是後園有什麼髒東西?那聲響說不定就是凌修與之抗衡。沒事的,現在聞人逸和陸唯都過去幫忙,一定能把凌修帶回來。他們都是有本事的,不用擔心,你還是擔心你的手吧,沒有幾個月別想長好了。”

    生生剜下舌頭大小的一塊肉,該是多疼,這傢伙竟然在被控制的情況下以這種方式阻止自己。

    他大抵是,真的很喜歡薛大小姐吧。

    一想到這樣難得的人類喜歡的是別人,而自己還必須作爲替身存在,薛晗就只覺得心煩意亂,給華遙上好藥便要離開。而華遙則是一把抓住她的手,低聲問道。

    “在生我的氣嗎?我當時身體不受控,這是唯一不傷你,又能隱瞞他的法子。”

    “沒生氣,我是在擔心,能傷了凌修的人,修爲幾乎可以和凌紫月抗衡,那絕對是個可怕的對手。”

    華遙單手將薛晗攬進懷中,笑的淡然。

    “我們不行,還有國師,還有乾淵其他修道者,總會有法子的。比起擔心這些,晗兒還是先陪我回去休息吧。我的手臂不能動,一個人不方便。”

    他究竟是怎麼做到隨時隨地都可以演上的?在侯府的時候明明逞強的很,流了多少血都當做沒事人一樣,這會兒沒有危險就開始一個勁兒裝可憐,讓人陪。

    他該不會是屬狗的吧?

    誰讓他是未來的人皇呢,華鳴盛指望不上,就只能指望他了,雖說還不知道他具體是哪一年繼位的,但那一天一定會到來。

    “好,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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