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解決了,還有大的。薛晗注意到偏廳放着的一個玉雕似乎還殘存着些許鬼氣,將陳月弦放出後開口問道。
“你之前是藏身在這裏嗎?”
“正是,這個玉雕是當年我和丈夫成親時買下的,一開始是擺在正堂,誰來了都能看見的,後來不知什麼時候,就被挪到偏廳去了。那個位置正好不被陽光曬着,我就一直住在裏面,每次聽到他們甜言蜜語,我就會製造出一點動靜來嚇唬他們。”
隨着法力的增加,薛晗已經可以判斷靈體說的話是真是假,此刻她梳理了一遍陳月弦的陳詞和生死簿上的記載大致比對,發現並無差錯。
薛晗手指微擡,生死簿調轉了方向,正對着陳月弦,這一頁上,正是她丈夫現任妻子的大致生平和壽數。
“看到了嗎?她此生不會有孩子,三十八歲之後便開始走下坡路,六十七歲病逝。她今年好像是三十二歲,再等上六年實在是太久了,你看,折壽三十五年怎麼樣?”
原本就不算長壽,再折去三十五年,死期也就在這兩日了,陳月弦對這個答案十分滿意,當即笑起來。
“哈哈哈……閻王殿下您還真是向着我,多謝您願意如此幫我,收拾了那狐狸精。那日後,我那丈夫和我的孩子會如何?”
原本都是該保密的事情,只因要勸陳月弦再入輪迴,薛晗也只能先讓她安心,之後再以異香消除記憶便可。
薛晗毫不吝嗇地將生死簿翻了頁,隨即一臉輕鬆的開口唸給她聽。
“你丈夫三年後會遇到一個商機,能賺不少錢,壽數有七十歲左右。你的女兒是個重情義的人,雖說被過繼給自己的姑姑,但心裏惦記着你和你丈夫,會在十七歲回家來,幫着你丈夫打理家業,嫁給你丈夫熟識的後輩,談不上大富大貴,但生活無憂。”
做母親的,不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幸福平安嗎,陳月弦聽到這裏,已經是紅了眼眶,她邁開步子走向偏廳,指了指那玉雕。
“閻王殿下,可否將它擺回正堂?我,我想臨走前再看看當年成親時家裏的模樣。”
“好,原先的樣子,你都說出來,我的人會幫你重新擺好。”
陳月弦一邊回憶一邊開口說明,而薛晗則是指揮着小鬼們將傢俱一件一件的歸位。
忙活了一晚上,總算是滿足了陳月弦的小願望,待到次日清晨,陳月弦的丈夫和現任也回到宅院之中。
見到這房間裏的變化如此之大,中年女子便懷疑上了薛晗,開口便是責問。
“我們是請你來驅鬼的,這怎麼家裏的東西還挪了位置?你該不會是趁我們不在家,竊取錢財吧?”
還是個斤斤計較的狐狸精,真是不知道這男人怎麼看上他的。未等薛晗開口,陸唯便直接上前一步淡淡回答。
“這是宅中女鬼的意思,不擺成這樣,她不肯走,您若是覺得不順眼,儘管再擺回去。再說,值錢的重要物件您不是都帶在身上了?若是不放心,儘管檢查。問題已經解決,先前您答應的五根小黃魚可不該吝嗇。”
在女子又掐手又踩鞋的暗示下,他這個做丈夫還是多了一句嘴。
“是是是,先前應下的銀錢一定毫釐不差,只是這驅鬼不同於其他,萬一……”
“您只管放心,若是今晚再有事,您只管取走我的項上人頭。”
說着,薛晗手指微擡,以法力將廚房的菜刀送到女子手中。女子嚇得不輕,匆匆手裏的刀扔到一邊,不再說話。
她就不信了,還能有閻王管不住的小鬼。除了陳月弦這一大一小,薛晗和陸唯已經將裏裏外外都看過一遍,確定沒有什麼其他的髒東西。她難得盡心盡力守了一晚上,這個外行竟然還懷疑她的能力!簡直不能忍。
經過薛晗這一番嚇唬,兩人則是不得不及時獻上五根金條,而薛晗和陸唯則是大搖大擺的離開此處,回到太子府上。
好在薛晗此刻是易容的,不然這宵禁才解開就出現在街上,又是落人話柄。薛晗悄悄打了個哈欠,擡眼的功夫正見到薛映正穿着粗布衣走在街上,也並未化妝,眼神飄忽不定,不知是要幹什麼去。
爲了避免暴露,薛晗將陸唯推到路邊,而她則是和薛映迎面撞見。
薛晗目不斜視的往前走着,薛映卻忽然開口叫住她。
“這位仙長,不知您可會驅鬼?”
眼看着薛映身上並無鬼氣,怎麼還問起驅鬼之事?薛晗轉身打量了薛映一番,故意改變了聲音,開口回答道。
“自然是會的,不知這位姑娘遇到什麼異常,可否細細說來?”
附身於薛映的楚復自是能感覺到薛晗的氣息,但卻因爲這肉身的緣故感受的並不真切,只覺得此人深不可測,不好招惹。
若是直接和薛映說明,實在顯得自己沒面子,因爲,楚復只是意念傳音告知。
“女的不行。”
薛映心道這楚復也學會了挑刺,先前也沒說女的不行,這會兒都把人叫住了纔開口,可真是讓人尷尬。
爲了讓自己的說辭顯得可信一些,薛映當即開口。
“我……唉,說到底還是家事,不好外揚。還是等我母家修道的表兄回來再做計較。實在對不住,打擾了。”
她什麼時候有了修道的表兄,還真是聞所未聞。薛晗並未再說什麼,只是朗聲奉勸一句。
“姑娘,爲人處世要以信爲先,否則,早晚會溺死在你自己爲自己佈置的深淵裏。”
薛映只當做並未聽懂薛晗的話,轉身便走,卻一個不經意摔倒在地。薛晗回頭看了看,隨即掩袖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