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薛映來了個先斬後奏,待到華勵回府,迴雪去稟報的時候,薛映已經離開王府一個時辰。華勵生着氣,也懶得過問,自是任由她去了。
回孃家只是藉口,薛映此次只是爲了幫助楚復找到合適的修道者煉製屍傀,以便殺掉薛晗。
可惜的是楚復和薛映對於哪裏有道觀實在是不大瞭解。楚復的傷勢還沒完全恢復,遇到厲害的道士,豈不是要交代了,可若是沒有真本事的道士,和普通人沒有區別,煉化成屍傀也不見得厲害。
這樣一來,可供選擇的地方就更少了。
薛映是個從未出過遠門的人,爲了隱藏楚復,此次出門更是連個下人都沒帶,一路打聽一路行進。
華勵正爲了王妃一事忙活,幾日後下了早朝,華鳴盛便直接留了華遙說話。
“遙兒,再過半月就是沐神節了,朕還有衆多國事要處理,實在是抽不開身,今年的沐神節,便還是由你到寧陽觀去致禮參拜。勵兒雖有手段城府,卻到底是少了幾分敬畏之心,這種事,還是更適合你。崇州山水秀麗,你也正好帶着晗兒順路遊玩。”
只提到了晗兒,倒是沒提到承雲箏,看來華鳴盛還是很小心,還是說,打算讓承雲箏趁這段時間留在自己府上做什麼事?
算計親生兒子這種事,華鳴盛並不是做不出來,華遙一開始會爲此難受,但現如今,卻不會了。他規規矩矩的謝恩後,這纔開口問道。
“父皇,雲箏一人在府上,想來會覺得悶,相處這幾日,兒臣也發覺雲箏是會些功夫的,正巧池兒進來總寫信和我說他府上的教頭下手不知輕重,他身上的淤傷幾乎是日日不斷。池兒築基本就晚,身子骨又不好,怕是受不住軍中教頭那般訓練的,他是乾淵最小的皇子,即便是帶兵打仗也輪不到他。兒臣想,雲箏性子溫和謹慎,正適合教授池兒武藝。”
既然不放心承雲箏,就讓自己的親弟弟去盯着,華池年紀雖小,但在行宮中被囚禁多年,也有幾分機敏,不會向薛晗和自己說謊,也不會讓承雲箏起疑,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華鳴盛只當華池還是當初那個說些什麼都會嚇住的小孩子,並未阻止。
“也好,池兒前些日子進宮來,看着是不怎麼高興,讓他選了個年紀相似的暗衛,又可保護,又是伴讀,算起來也有幾日了。你今日回去便把他們倆接走。臨出發前也好看看她們相處的如何。”
如此這般,辰末時分華遙回府時,便帶着華池一起,華池還沒來過太子府,進了門便覺得新鮮,進了門便直接繞進一處太湖石後,被一個毛茸茸的白團子吸引,半晌不見動靜。
正巧微雲也在找兔子,不知不覺間,兩人撞到一處,倒是一起摔到地上。
“摔疼了麼?要不要晗姐姐幫你看看?”
“沒事兒,不疼,就是……就是被你嚇一跳,躲在這也不出聲。你來的正好,幫我一起抓團團!那個小傢伙,到廚房偷喫胡蘿蔔,一根上面咬一口,害得我被章渠唸叨。等抓住了就給它關到籠子裏去。”
兩個半大孩子很快達成一致,來了個左右包抄,華遙站在遠處一笑,蹲下.身和小暗衛說道。
“你也去玩吧,半個時辰後到予晗院陪着三殿下一起讀書。”
華遙本打算擡手拍上他肩頭,誰知卻被他閃身躲過。小暗衛和陸唯如出一轍的冷淡小心,倒是個很好的近侍。
見三個小傢伙玩的不錯,華遙便直接到予晗院通知薛晗。
“兩日後我們去崇州一趟,沐神節將至,我替父皇前去祈福,正好帶着你。到時候承雲箏就自己在府上,我怕她有什麼動作,便把池兒帶來了。這兩日就辛苦你教池兒讀書寫字,武藝,有云箏負責。”
要不是因爲還得去崇州,薛晗就不會答應讓華池跟着承雲箏練武。承雲箏主攻傀儡術,真正的武功也沒強到哪裏去,根本教不出什麼,不過這一趟崇州最多三個月,等回來了,她一定要好好教華池。
“行,就讓承雲箏教一陣子,等我回來再接手。等會兒……我教池兒讀書寫字?寫字還勉強能行,這讀書可不行,我自己讀的書早就忘光了,再把這孩子教壞了。”
“晗兒你的詞和畫可是煜京一絕,就不必如此謙虛了吧?池兒年紀小,也不必教什麼複雜的,寫寫畫畫都好,先把今天這半個時辰糊弄過去。”
教授三皇子讀書,華遙這個做哥哥竟然用糊弄這個詞,薛晗怎麼忽然有些預感,覺得乾淵會有什麼危險?
華遙掩脣偷笑,薛晗也跟着笑出來,將手裏的一般書砸在華遙胸口。
“你當初上課的時候也沒少糊弄吧?你得跟我一塊教,不然我現在就跟陸唯出去玩。”
“唉,我家晗兒都這樣說了,爲夫還有什麼法子呢,只好留下陪你一起。”
於是,半個時辰後,予晗院便出現了這樣一景。
薛晗和華遙坐在正位,華池,微雲,還有小暗衛蒼鬱坐在對面,各自拿着華遙提前抄寫好的一篇賦序,開口朗讀。
“戊辰年,建亥月,劉盜移國,豫陵瓦解。虞乃藏身荒谷,其兄奔命,有去無回,中興道消,窮於甲戊。三日哭於杜廷,三年囚於別苑。”
“很好,池兒,你來解釋一下,這第一句是什麼意思。”
華遙這一問,倒是讓華池愣在當場,好一會兒纔開口解釋。
“戊辰年十月,一個叫劉盜的人……搬走了國家?豫陵這個地方,消失了。”
薛晗坐在一邊強忍住笑意,低聲開口提醒。
“移還有改動,變動的意思。來,再解釋一下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