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終究是要比鬧着彆扭,存在隔閡要來的讓人心情愉悅。

    不過時淺雖然心裏面是覺得眼下她和慕子琛的不愉快揭過去了,行動上,她還是存在一份小心翼翼。

    她和慕子琛的關係,被破壞傷害的真的挺厲害的。

    所以眼下,她需要很用心的去維護,維繫。

    回到房間,時淺大大的眼睛專注到一瞬不瞬的盯着慕子琛的臉,觀察着,等着他接下來的舉動。

    “要我餵你喫東西麼?”

    慕子琛拉了椅子坐在時淺牀邊,伸手慢條斯理的將袖口挽到手肘。

    “你吃了麼?”

    牽了牽脣,時淺低低的問着。

    “我等下喫就可以,現在還不餓。”

    “子琛,我可以跟你一道去樓下,我們在餐廳一起喫。”

    “……”

    有點賣乖的想法,時淺鼓鼓臉,體貼的說着。

    “你有那個體力麼?不需要勉強。”

    男人平靜的眼波不大讚同的掀起一絲波瀾,視線淡淡的掠過時淺的臉,擡手,按照他一開始的想法,將放在一邊的粥碗拿到手裏。

    “張嘴。”

    半是命令的意味,抿動下脣,慕子琛舀了一勺粥,遞到時淺面前。

    又眨了幾下眼睛,有點小小的憤懣。

    可事實上,慕子琛說的都是事實。

    她下樓喫飯什麼的,還是有點逞能的,她並沒有那個體力。

    方纔那一番折騰,已經讓她耗費了大半的氣力。

    這會,她身上軟軟的,要不是慕子琛在她面前,稍稍的起到提着她精氣神的作用。

    這頓晚飯她根本都不想要喫,她只想躺着。

    她目前的本質,真的終究就只是個病人,並且還是身心俱疲的那一種。

    根本沒喫幾口,很快,時淺便沒辦法再給慕子琛配合了。

    眼皮打架,她的後背泛起了體虛的薄汗。

    “不想吃了。”

    將臉側到一邊,閉了閉眼睛,時淺沉聲說着。

    “再喫一點,嗯?”

    “……”

    還在試圖做着勸說性的思想工作,時淺的這個飯量讓慕子琛沒辦法認可。

    太少了。

    她終究是個成人,不是半大的孩子,況且即便是小孩,怕是也不會只吃這麼一點。

    “真的喫不下了,再喫的話,我覺得,我會吐的,我現在就覺得噁心。”

    伸手撫了撫胸口,像是在印證着她的話。

    時淺白着臉,手肘在身側撐了撐,不等慕子琛再多回應,直接身體軟綿綿的躺到牀上。

    剛剛喫完就這麼躺下,對消化什麼的並沒好處。

    然而,時淺也實在是坐不住,挺不了。

    當感冒和腦震盪的後遺症撞在一起的時候,那簡直要多折磨人,有多折磨人。

    “淺淺。”

    “……”.七

    “不聽不聽。”

    “……”

    將被子蒙在頭上,發現慕子琛依舊還在試圖說服自己,時淺身體弓着縮了縮。

    瞧見沒有什麼商量的餘地,慕子琛菲薄的脣瓣無聲的彎了彎。

    動手收拾起碗筷,餐盤。

    細細索索的聲音,接連不斷在時淺耳邊響起。

    “子琛。”

    “……”

    聽到男人起身的動靜,有點警惕的,時淺從被子下再度露出腦袋。

    “你等下還會回來陪我吧?你不可以趁着我不注意偷偷跑出去。”

    “放心,我不會。”

    很肯定的做出迴應,慕子琛的回答讓時淺不安的心臟稍稍被填滿。

    “子琛,我們之間是真的和好了,對不對?”

    忽然很正式的,想要慕子琛更加直觀的給她一個答案。

    時淺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過於敏感,過於放大了慕子琛的所作所爲,過分的去解讀他。

    她總覺得,現在的慕子琛,他好像並沒有之前那麼熱情。

    雖然他也對她好,譬如方纔,他也喂她吃了飯,也會爲她喫的少了,對她表現出擔心。

    但他太冷了,她沒有從他身上感受到親暱,他這會,更多的就像是一個冷冰的機器人。

    說實話,兩個人之間要是傷害太多,她知道的,那是很難回到從前的。

    所謂的和好還是鬧彆扭,更多的只是一種形式。

    可她不希望,真的不希望她和慕子琛現在便走到了那種,近乎於絕境的狀況裏。

    哪怕是自欺欺人,哪怕只是形式上的一個否定,她都希望從慕子琛那裏得到。

    “我有點不安,你不會對我不好,是吧?你會跟以前一樣對我好的,你不會冷淡我,讓我難受的,是不是?”

    “你覺得我對你變了麼?”

    想了幾秒,面對時淺的提問,冷情的男人臉上閃過幾戲謔自嘲的笑。

    “別胡思亂想,淺淺,我從不是輕易許諾的人,我說過,我會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那就一定會說到做到,而且,你並沒有很被動。”

    慕子琛暗色的眸子發生微末的變化,他扯脣,繼而再度一字一頓,語調鏗鏘,“時淺,除了你,我從未想過,也根本不會有其他的女人。”

    “只要你願意迴應我的愛,只要你肯好好安分的呆在我身邊,你以爲,我對你有什麼抵抗自制的能力?”

    “時淺,對你,我從來沒有什麼選擇。”

    “……”

    這話可以當情話聽的吧?只不過,慕子琛的語調過分深沉,讓時淺在開心之餘,更多了一份沉重。

    她呷了呷脣瓣,在呆怔中看着慕子琛從房間走出去。

    他該是也知道,留她一個人,無論如何,她都會想些有的沒的。

    沒有用很久的時間,也就幾分鐘的功夫,他便再次回了臥室。

    時淺在牀上挪了挪身體,想盡可能多的給慕子琛留出屬於他的位置。

    這會,總的來說,時間還是蠻早的。

    她不太確定,他會不會想睡覺休息,她的精力是耗的近乎於一幹二淨了,能強撐着,支着眼皮等他回來,對她而言已是極限。

    雖然腦子裏還有很多想法,心裏也沒有真的恢復的有多平靜。但身體生理上的需求,終究還是她沒辦法抵禦的。

    “在邀請我,想我跟你一起睡覺?”

    重新單手抄袋的站在時淺牀邊,居高臨下的,慕子琛一面說着,一面伸手確認的探了探時淺的腦門。

    “嗯。”

    輕聲應了應,時淺氣力明顯不足。

    慕子琛正要說話,他口袋裏的電話,忽然很突兀的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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