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了半天，費了半天的勁。
許菡煙沒想到，也不太能接受，這麼半天，時淺居然一點都沒有改變主意的想法。
煩躁的跺了跺腳，她的臉都跟着黑了一個色號。
到底哪裏出了問題？怎麼就是不肯去呢？
許菡煙以爲，該說的，能說的，她都說了，她撒出來的麻痹時淺神經的魚餌那也足夠了。
再說，陸川不是都親自用微信語音給她道歉了麼？
怎麼時淺現在這麼絕情？
生死攸關的時候，她都沒有半點餘地。
“淺淺，爲什麼，到底爲什麼啊？你……你有什麼顧慮麼？陸川他現在就是一個病人，你來找他的時候，我可以陪着你，我會在你身邊的，你要是有什麼擔心，我可以承諾，我能保護你。”
陸川還沒有跟她講述過，他和時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現在知道的，只是一個陸川失敗了的結果。
整件事情的過程許菡煙不是不想問，關鍵是，陸川那個半死不活的狀態，他沒有辦法同她詳盡敘述。
可發生什麼，呵，單方面腦補一下，她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時淺是有點過於矯情了。
許菡煙在這件事上，她就是這麼對時淺做的定義。
一個她愛過的，相處過的男人。
別說沒有發生什麼，就算是發生了什麼，那也沒有什麼關係的吧？
按道理，時淺跟陸川在一起兩年，她跟陸川早就可以走到那一步。
她不願意，陸川哄着，讓着，寵着，現在陸川想要將他對她過去的好收回，想要點利息，那不是理所應當，天經地義的事麼？
不過，現在看來，時淺是對陸川是實在沒有半點感情了，一丁點都沒有。
也是，許菡煙心裏面也明白，她明鏡的知道，要不是當初時臨對時淺的記憶動了手腳，時淺跟陸川也沒有後來那些事。
現在時淺的記憶回到她被動手腳的記憶之前，她自然的迴歸了本心。
而陸川，也真是蠻廢物的。
過去的兩年裏，他居然浪費了大把的時間，浪費那麼多的精力，結果，他做的都是些個無用功。
時淺真真正正的內心，他根本沒走進去。
這下好了，陸川什麼便宜都沒佔到，還徹底的讓時淺對他狠了心，絕了情。
“菡煙，我真的不會去看他，在這方面，你不用想了，這種話，如果還是朋友，那你也別再跟我說了。”
“這種時候，我怎麼可能過去看他？要是我過去找他，被媒體拍到，怕是會以爲我心虛，或者，若是直接被陸家加以利用，那我就是在給子琛找麻煩。”
“還有，我說了，這件事不是子琛做的。”
“……”
時淺這是赤果果的挑明瞭在防備她了，話說到這個份上，許菡煙又不是傻的，時淺到底什麼意思，她怎麼都能感覺到了。
許菡煙知道，多說無益，再說下去，明顯也不會收穫她想要的結果，舌尖抵了抵齒尖，她攥着電話，在電話那端無聲的冷笑，一張臉表情扭曲到極致。
“好吧，我明白了，那……反正我會一直在這邊，淺淺，因爲你的關係，我跟陸川的關係也不錯，也是朋友，既然你決心不來的話，他要是有好消息，我會再告訴你，壞消息的話，那我就不跟你說了。”
“……”
時淺沒再就這件事作迴應，算是默認，許菡煙要給她發陸川的消息，時淺單單在這一塊，沒有一個特別具象的想法。
這會知道陸川的消息，對她來說，相對的也算是有點用的。
至少，這樣的話，她能知道陸川的一個動向，然後，或多或少的，也能知道一點陸家的想法。
收了線，時淺坐在牀上，就着剛剛打開的新聞網頁又仔仔細細的重新看了一遍。
心頭再度變得緊窒，緩着情緒的做了幾個深呼吸，時淺擡腳穿着拖鞋，從臥室走出去。
書房的燈這會亮着。
因爲門沒關，時淺能很清晰的看到裏面的燈光透出來。
她想快步走過去，下一秒，男人說話的聲音傳出來。
“現在這件事變得很複雜，你敢說，在此之前你有想到顧家會跟陸家聯手麼？”
“如果不是我出面壓了一部分新聞，你知不知道，你收拾的那個季家，那個叫季可心的女人，她正準備跳出來，博一波同情，賣一波慘。”
“這些人，他們要是齊齊跳出來踩你，慕氏的股價，明天會掉的非常難看。”
“……”
不是慕子琛的聲音，凝了下神，時淺聽出來，講話的人是席衍城。
“子琛，要我說，你現在還是通過顧溪，直接去找顧家的人聊一聊。”
稍稍放緩了點語氣，沒有一味的強硬，對慕子琛，席衍城這會是軟硬兼施。
關鍵他知道，來硬的，慕子琛並不會有多買賬。
從慕子琛現在那張黑沉的臉上，他就看得出來，他都沒怎麼聽他的話。
“你說他們沒有證據，可在道德上要審判一個人，那根本不需要有證據，再有，假使他們真的要往死了搞你，你覺得，假的證據他們難道做不出來麼？”
“……”
“你到底要硬抗什麼？眼下不是你該魯莽行事的時候，你用你的腦子，冷靜清楚的想一想，可以麼？”
“……”
“那你覺得我要怎麼辦？顧傢什麼意思，你不知道麼？衍城，你覺得我慕子琛，我要出賣我的婚姻換取我的榮華麼？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寧可不要現在的一切。”
“……”
一直沒說話的慕子琛開口了，他譏誚的笑了笑，擡眼，眸光犀利的落在席衍城的臉上。
語滯了下，席衍城被慕子琛問的僵了僵。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他沒想過，顧溪居然會劍走偏鋒到這種地步，這一切在此之前根本沒有徵兆。
顧溪那樣的女人，按理，她不該這樣不理智。
可愛情，大概真的使人盲目。
呵，不符合顧溪的行爲，她現在就是硬生生的做了，而且，開弓沒有回頭箭。
不達到目的，或者，這件事沒有一個明確的結果，那麼，這一切就絕對不會停止。
“我沒有那麼說，我只是覺得，你可以再跟顧家聊一聊，談一談，有什麼東西是不能聊開的？感情的事情，的確不能勉強。”
“可話又說回來，顧溪到底有什麼不好？當初我就跟你說過，哪怕是現在，我也一直再跟你表達，你跟她的確是合適的，怎麼都比你跟時淺合適。”
“你看現在這種局面，要不是你一意孤行，非要娶她，你哪會落到現在這種四面楚歌的境地。”
“還沒有四面楚歌，衍城，你太誇張了，何必一味長他人志氣，滅我們自己的威風？我不認爲我會輸。”
“……”
比席衍城沉的住氣，即便身處眼下這種狀況，慕子琛依舊不慍不火，整個人淡定的好像現在面對危機的人不是他一樣。
“可你輸不起，子琛，輸了的話，這種傷人的罪名也不是小罪，你又要蹲到裏面。”
“你在裏面還沒呆夠麼？你忘了之前你有多慘？”
“我只是替你不值，真的不值，爲了那樣一個女人，你……你到底……你何苦啊。”
“這次你要是又進去，呵，你覺得她會等你麼？不過你放心，她要是敢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我就是綁，就是關，我也一定會爲你把她給看住，我要她對你等也的等，不等也得等。”
“……”
說到這的時候，席衍城簡直恨得牙根癢癢。
紅顏禍水，這幾個字，這個詞真是在時淺的身上體現了各淋漓盡致。
他有點懷疑，時淺是不是天生就克慕子琛。
不然，她怎麼總是給慕子琛帶來這樣大的麻煩。
“咒我呢？衍城，你說的太多了。”
“……”
“我是替你着急，我是真的替你着急，也不知道顧溪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就會變成這樣。”
煩躁的從褲袋裏摸出煙盒，當着慕子琛的面，席衍城按動打火機，爲他自己點燃了一支菸。
時淺站在門外聽了半天，全身的血液好像都變得涼起來。
慕子琛一直在跟她說相信，相信，他要她全身心的，絕對的相信他，可看樣子，他真的沒有他對她表現出來的那麼有把握。
不然的話，作爲他的朋友，他的兄弟，席衍城就不會這麼激動。
“誰？”
“……”
時淺不知道席衍城是怎麼發現她的，她自認一直站着，根本沒有動。
“誰在那偷聽呢？”
“……”
席衍城眼角的餘光掃到書房門口的暗影，擰起眉，在沒得到任何的迴應下，他徑自邁着長腿快步從書房走出來。.七
書房外，四目相對。
時淺明顯看出席衍城臉上的表情定格了幾秒，然後，沒有人說話，他們就那麼沉默着。
並不是尷尬，只是，這種氣氛也很難讓人用語言描述，畢竟總歸不是什麼愉快的氛圍。